不學吾述

《海花盡處》 作:羅陵

第十三回

「怎麼可能？」

「自己看！」

龍羽將自己的手機丟給北蒼曉夜，北蒼曉夜立刻接住，小心捧著龍羽的手機看著簡訊，這一看後驚道：
「我是發在這封『是北家的』的前面，前後只差不到１分鐘！」

「我沒有收到。」龍羽道。

「我確實有發。」北蒼曉夜微一思忖，回問道：「全部都有為何只有那則沒有，會不會是不小心刪掉的？」

龍羽立刻板起臉，眼神簡直可以殺人地道：
「我是那種會『不小心』刪簡訊的人嗎？」

「也難說呀！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總是會有不小心的時候。」北蒼曉夜笑道。

「不要把我跟妳相提並論！」龍羽道。

北蒼曉夜被這一激，終於忍不住回道：
「開玩笑而已，你怎那麼凶！」

龍羽、北蒼曉夜這一互咆，坐在中間最危險位置的慕容飛決定移動到司馬殺生郎旁邊的安全空位坐下，一邊勸道：
「兩位有話好說，別掀了我家屋頂，你倆吵個架吵到風雨都暴走了。」

室外風雨聲簡直如颱風過境般，讓人說話聲音都大了起來。

狐狸總管整理好重要檔案後，將牠心愛的筆電收進公事包後，道：
「主子，我親自先去趟西海龍宮讓人分析這些資料有沒相同之處，比我自己查快。」

「好，靈界貌似也風大雨大的，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狐狸總管提著公事包便快步出門。

而在龍羽那眼神凌厲到快能殺人的狀況下，北蒼曉夜卻未如以往般跟龍羽硬槓到底，先退了一步道：
「就當是漏訊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問題，方才的失言我跟你道歉好嗎？別再繞著這個問題了。」

「好，那我再問妳第二個問題。」龍羽指著電視上的照片，道：「這些照片是哪裡拍的？」

北蒼曉夜道：「是我在雪鄉那邊拍的照片。」

龍羽聞言更是怒火燒在心裡，冰霜凍在臉上，道：
「既然有這些照片，妳為什麼只傳些莫名其妙、沒頭沒尾的短訊？如果妳從開始就沒認真想要我幫忙，那從一開始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看妳的訊息，把認真的人當傻子了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北蒼曉夜的視線忍不住向東方文跟慕容飛與司馬殺生郎求救。

司馬殺生郎攤手，表面意思是剛到，還不曉得怎麼回事，裡面意思是置身事外。

「我現在不方便多說話。」慕容飛識相地擺手道。

「理智一點。」唯有東方文淡定地回答。

「理智嗎？好，那我把問題講清楚我氣在哪裡。」
龍羽道：
「第三個問題，當我著急妳的狀況回電給妳時，妳為何一句都未說？而是一個勁地傻笑說些無意義的話，最後卻讓我發現妳是來找阿飛，更要他破壞避嫌的原則，還是要我解讀為：妳跟以前一樣純粹只是想看我為妳擔心或是要我主動與妳聯絡？」

北蒼曉夜一時沉默，似乎在想著什麼。

「還是沉默嗎？」龍羽笑聲漸冷道：「當我終於主動找妳時，妳卻說了什麼？妳只是在雪鄉走走看看？沒什麼別的事，如果妳對我是只有說謊的話，那請不要再對用那些無意義的簡訊糾纏不休。」

聽到糾纏不休四字，北蒼曉夜想說些什麼，忽地低頭似在想著什麼。

隔著沙發牆背後的百里紅剛跟東陵輔佐通完話，她湊上前低聲向慕容飛疑問道：
「龍羽哥哥意外地好凶啊！」

「噓！小孩子有耳沒嘴。」慕容飛悄聲道：「沒事就去顧著姜欣。」

「姜欣？」司馬殺生郎問道。

「嗯，龍羽發現那隻有半面龍麟的小孩，現在在紅小姐房間，叫她帶你去看。」慕容飛道。

「紅小姐？」

正嗅到八卦味道的百里紅哪捨得離開座位，她道：
「司馬叔叔自己進去看沒問題的！」

「好。」司馬殺生郎忽問：「你們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什麼聲音？」慕容飛道。

東方文跟百里紅也搖了搖頭，司馬殺生郎皺了下眉，道：
「大概是我敏感了。」

司馬殺生郎起身往房間走去，經過龍羽身後時，視線往電視裡的照片打量了一眼，未說什麼便走向百里紅房間。

還在旁邊看戲的百里紅幾乎無聲地偷問慕容飛道：
「這簡直像小倆口吵嘴啊！」

「噓！」慕容飛再問道：「妳不是在跟東陵輔佐說話，怎麼湊來聽八卦？」

「東陵輔佐說處理的差不多了，她說那些是在人間連續三周的低溫冷雨造成的傷亡。」

「已經開始有災禍兆頭了是嗎？」慕容飛道。

ＭＳＮ傳來聲音，百里紅又移回座位去看回傳，同時那邊東方文拿出平板電腦，正在看白河傳來的資料。

「沉默是代表默認嗎？」龍羽道。

「原來大家認識這麼久，我在你認知裡就只是個無聊到簡直像花痴一樣糾纏不清還給你找麻煩的女人嗎？」北蒼曉夜一臉委屈道。

龍羽眉頭皺得更深了，有一種更火大的感覺莫名燃起，他道：
「為什麼不說是自己任性過度？」

「我哪有！」北蒼曉夜道。

「沒有嗎？不是消失幾年就是說些沒頭沒尾的話，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妳要人怎麼認定？有如此恣意妄為的嗎？妳要我思考妳是怎樣的人，為什麼不先想想妳這樣的行為給他人什麼感受？」

北蒼曉夜咬唇，龍羽再道：
「為什麼又頓住了？是要我解釋妳有難言之隱嗎？」

東方文忽道：
「夜姐，妳兩次不告而別，確實讓大家非常擔心過，尤其是龍羽。」

「不用特別提到我。」龍羽立刻道：「還有你為什麼叫她夜姐？」

東方文只道：「不提你難道要提阿飛嗎？而且她本來就比我大啊！」

被掃射的慕容飛率先打圓場道：
「好啦，大家這麼久沒見面了，夜姐也難得回來，任何事都坐下來說。」

龍羽仍是繃著臉，北蒼曉夜歎口長氣，鞠躬致歉道：
「對不起，兩次我確實都有急事離開，連跟大家道別也沒有，但是否能先讓我解釋為何要冒險去脫離龍族管轄範圍進去雪鄉的原因？」

龍羽卻莫名地覺得不想理會不想聽，所以轉頭就走。

北蒼曉夜立刻上前拉住龍羽，急道：
「等等，你去哪裡？」

龍羽回頭看她抓住自己的手，卻注意到她上排兩顆平整的門牙，忽道：
「妳去整牙了？」

北蒼曉夜一縮，伸手掩著嘴笑道：「對，不好看嗎？」

龍羽竟是大皺其眉，隨後紳士地掙開她的手，道：
「好不好看與我無關。那麼妳要解釋的是妳的案子與行動，更是與我無關，妳跟阿飛解釋去吧！」

「龍羽！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北蒼曉夜這會兒火氣也上來了，她道：「我都已經要說了，但你為什麼還這麼不講理？」

「既不相干，我本來就不該、更沒有必要聽。」龍羽再道：「不能說也不用勉強說。」

這龍拗起來真的很拗，真虧老文居然能淡定地在那做他的事，慕容飛簡直要聽不下去。

「好啦！」慕容飛止住兩人爭執的輕拍掌，道：「反正就是被靈界通訊擺了一道，那現在大家都知道原因了，一起幫忙不就好了？」

「少爺！」

百里紅的房間傳來司馬殺生郎的急喚聲，雖然後發出「碰」地一聲！

客廳眾人竟似如夢乍醒。

「怎麼了！」百里紅驚道。

慕容飛第一時間已跳起衝往房間，同時手機鈴聲響起，慕容飛低頭一看是自己的手機，卻是狐狸總管打來，慕容飛接起，手同時推開百里紅的房門！

紅小姐房間的窗戶大開，室內被風雨吹的一室凌亂，小王爺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慕容飛伸手探看確定小王爺只是昏迷，而一起陪著姜欣的太子也同姜欣一起失去蹤影。

「這是怎麼回事！太子跟司馬叔叔呢？」百里紅驚道。

慕容飛再趕到廚房去看少爺，一進去立刻見到少爺倒在廚房地板，而爐上的湯已經滾沸到即將要熄了天然氣，而另一爐還開著火。

「快去看貴妃！還有把所有窗戶打開！」慕容飛喊道。

急忙關掉天然氣的開關，慕容飛抱起少爺放在餐桌上，趕忙將窗戶打開，待龍羽他們將小王爺與貴妃牠們帶進來後，慕容飛要大家把手機拿出來看。

一看之後，果真如他猜測。

除了狐狸總管沒有北蒼曉夜的電話外，每個人的手機都有狐狸總管一直撥打的未接來電。

慕容飛直接道：
「我們中了神香。」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