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自己來自靈界時,還在修羅狀態的對方露出了一個輕挑眉的表情,那微微抬起的下頷跟睨視他的表情,十足十就是個質疑。

慕容飛笑著收劍,毫不介意對方的懷疑。

「這口劍是誰給你的?」沒否認自己是司馬家之人的「司馬」反問道。

「我師父。」慕容飛道。

「你師父是誰?」司馬再問。

「你叫什麼名字?」慕容飛不答反問。

「司馬」聞言俯首看著慕容飛,那嘴角、右眉高高地揚起,琥珀色的眼睛正在上下打量,似笑非笑地邪氣神情看著慕容飛。

「咱們平手,理當一個答案換一個答案,同意吧?」慕容飛道。

很清楚地聽到一聲自鼻間哼出來的笑聲,外貌漸漸地褪回正常模樣,慕容飛肯定這個人雖然外表冷靜了下來,但內心的修羅還沒有退散,而後就聽見他答道:
「司馬凌。」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竟是一點情緒也沒有,平淡到極點,好似這個名字、這個姓氏一點都不令他珍惜一般。

「你知道你父親在擔心你嗎?」慕容飛道。

「你來地潭做什麼?」宛如沒聽見他的話,司馬凌給了他一板一眼的回問。

但這樣的回應,卻讓慕容飛難得露出老大不爽的表情了。

不是他自己不悅,而是為了沖叔在不悅。

雖然他沒聽過沖叔說過自己兒子叫什麼名字,但是狼圖騰、惡即斬、斗篷裝、功夫招式、幻身殺法,每一項幾乎都確定了這個司馬凌跟司馬家絕對脫不了關係。

雖然司馬凌一副恍若未聞、事不關己、毫無關連、撇得乾乾淨淨的態度,讓慕容飛覺得這個傢伙即使是對陌生人隱藏自己的心情也罷、也許是為了任何事情而假裝也罷,「孝」之一字是最基本的吧?

也許這司馬凌是防自己,只是難免他就是憤憤不平。

師父瑟洛提爾曾在跟沖叔比試完後,抱怨過就是因為只教阿飛一個小毛頭,讓老的得要親自下場對打給阿飛看,當實戰教學模擬,如果沖叔的兒子還在,就可以像以前教皇子一樣,純場外指導兼裁判。

聽著這番話的沖叔雖然一個樣地如同以往沒表情,慕容飛卻感覺到沖叔那瞬間散發了思子的悲傷沉痛。

慕容飛板起了臉,道:
「失蹤這麼多年,都不在乎自己的家人嗎?」

「那你呢?你又在乎你的家人嗎?」司馬凌笑問。

「我家人很好,不勞費心。」慕容飛道。

「是嗎?那你的家人在哭泣你知道嗎?」

家人在哭泣?

慕容飛忍不住腦內補起他爹龍王總長哭泣的畫面,不想還好一想就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隨後很不給面子地道:
「我想以老頭子的臉部硬度已經到達金剛鑽的淡定程度,是怎樣都不會哭的。」

司馬凌卻像是聽到什麼趣事般輕哼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慕容飛問道。

「那個在冥府哭泣著的女人。」

司馬凌一句閒話家常的語氣,若無其事地說出來時,讓慕容飛一時怔愣了。

哪個女人?在冥府哭泣?

他想要這樣問。

但是黑貓狐狸卻跟他說過一句話,魔,是幻惑的高手,會隨著自己的想法而戲法。

如果說地潭是天潭的相反,天為神靈之界,那麼地呢……

穿越這個捷徑時,貌似經過了魔界的階層,可是天地本就互相映照,就算經過了魔界,是否……

地潭還在魔界的範圍?

「不用憂心這是哪裡。」

當司馬凌說出這句話時,慕容飛乾笑了幾聲,但心裡卻震撼著他竟然被看穿了思緒?

「你的手上還在飄著白羽,不擔心嗎?」慕容飛轉移話題道。

「通常會轉移話題,都是因為被說中了心思。」司馬凌笑答。

什麼時候立場對調了?

時常,都是慕容飛抓住別人的心思,看透別人的想法,能夠掌握對話的優勢與玄機,現在,他卻向是被人抓住了弱點一步一步進逼。

報應嗎?

而且這種問話的方式好熟悉。

慕容飛竟然想到了慕老板,更想到了他原本就先預警的一點……

司馬家的人,都是千王。

現在,自己是被詐欺了嗎?

每一句話都必須經過算計,誰越冷靜鎮定,誰就掌握了先機。

「你怎麼進來地潭的?」慕容飛問道。

「你怎麼進來我就怎麼進來的。」司馬凌笑道。

「這樣的回答代表你絕對跟我不同路,只是剛好在入口遇到。」慕容飛想了想,「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半途跟進來的,所以在結界外鎖定我的就是你吧?」

司馬凌但笑不語。
「你在魔界做什麼?」慕容飛續問。

司馬凌看著慕容飛那神態,手指按在下頷處饒富興味地打量著慕容飛。

慕容飛不被他的動作引去注意,而是在心裡開始快速推算司馬凌可能會說出什麼話,而他要怎麼樣將主導權握回自己手上,特別是他想知道的問題。

「對你,我沒抱著那麼複雜的心思,你可以省下戒備。」

司馬凌的回答,讓慕容飛輕笑數聲:
「不戒備不行,你可是一見面就將我往死裡打呢!」

「怎麼不說是試探?」司馬凌輕瞇著眼,微揚著嘴角,那表情是魅而不惑的性感,「如果我想殺你,你已經倒地了。」

「這麼肯定?」慕容飛笑著回應。

司馬凌輕輕地笑哼一聲,握著惡即斬的右手收刀負於身後,左手撩開了貼在臉頰處的溼髮,道:
「一個處處忍讓、連一點鬥性都沒有的人,結局只會死在自己愚昧地心軟下。」

「心軟來自於愛啊!」慕容飛痞痞地笑著。

「愛的淺了,只是蜻蜓點水,拯救不了任何人;愛的深了,只會矇蔽心眼,被他人得寸進尺。」

「因為你不願相信。」
「因為我親眼目睹。」

親眼目睹了什麼?

慕容飛一時不忍問之。

雙方的沉默,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更加的詭譎

因為司馬凌看著他的眼神,是一種……不平?還夾雜著欲言又止的感慨?

為何?

細部歸咎,修羅雖是六道,但也在魔道之列,與其和「心之魔」玩弄心機、言語試探,不如稟持著他的「誠實是美德」更是一種與魔斡旋的方式,慕容飛索性問道:
「你追蹤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司馬凌一點遲疑或是停頓也未有的道:
「你,不看不像,越看越像。」

「像什麼?」慕容飛鎮定地回。

「你說你來自靈界?」司馬凌沒回答問題,只是再問了這句。

「看不出來嗎?」慕容飛敲了敲眼罩上的龍形圖騰。

「難道你以為掛著龍族的印記就能忽略你是魔族的真相嗎?」司馬凌感到可笑地說道。

「哪個魔族?」

慕容飛這一問,讓司馬凌冷了眉眼。

一者堅定不移的等待答案,一者百轉千迴的思考問題。

站在地潭水面上的兩人不移不動,表面上風平浪靜,那心裡的震蕩卻是波瀾萬丈。

不知是風起漣漪或是心緒浮動,水波紋蕩出了幾個淡然地圈紋。

慕容飛終於道:「坦白說,靈界的神魔混種不少,但從我出關之後一直堅持注意著我的魔氣,你是第一個。」

「那出關前呢?」

「大家剖白吧,我明白的說,你也明白的問,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慕容飛道。

司馬凌便道:
「你來到地潭的原因是為了什麼?」

「尋找『修羅』……我原以為任務是這樣。」慕容飛先是一臉神祕,隨後又聳肩兩手一攤,痞痞地說著:「現在我認為目標就只有一個。」

「誰?」

「你。」慕容飛指著司馬凌,「墮入非天的修羅。」

司馬凌聞言,忽地一臉震驚又不可置信地看著慕容飛,緩緩地低下頭,伸手掩著半張臉,慕容飛正在思考這傢伙該不會又是被啟動關鍵句要變身了的時候,忽聞一聲低笑。

一聲笑哼,接著數聲低笑,隨後是忍不住地朗聲大笑,司馬凌笑到眼角都泛著水光,慕容飛也不以為意地悠閒站定等待他笑完,倏地極反差的情緒,面無表情的望向慕容飛,那說話的模樣又是那種邪氣感:
「你就不是嗎?」

「我?」慕容飛微睜眼,不明所以地指著自己。

司馬凌抬頭仰望著黑沉沉地天際,那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說道:
「修羅,嗔心所致,在這個已經混亂的世間,誰人心裡不是修羅?」

「話說如此,但仍有『過與不及』、『控制與否』。」

慕容飛舉起食指指了指司馬凌,提醒道:「你可是外顯了。」

「內存與外顯,不是外顯來得光明正大嗎?」司馬凌笑道。

「這只是比下有餘。」慕容飛直言道。

司馬凌眼瞳微移瞥向慕容飛,他道:
「這世間沒讓你嗔怒的事嗎?」

「有啊!」慕容飛笑了笑,「肚子餓了沒法思考的時候。」

聽到這樣帶點喜感的回答,司馬凌沒有發怒,反而是一徑地沉默。

起初只是覺得那道魔氣有點雷同才引起他追蹤而來,但在見到目標時卻覺得自己好似找錯人,可那熟悉的劍路又讓他覺得這個少年莫非是六皇子的轉世?

不管是六皇子也好、艾迪歐斯也好,心血來潮也會有偶一為之的幽默,可是這個少年又有那麼點說不上來的不同,非關長相。

皇子殿下說話素來重點為主,不似這少年很懂得迂迴打轉,特別是皇子殿下轉世成艾迪歐斯後戒心更強,不可能輕易對人卸下心防。

一個人的靈魂再怎麼轉世,也會留下過去的習性,不可能完全抹消。

還在思考的時候,慕容飛的聲音打斷的他的思緒:
「我說,你真的不管你手上那個一直在飄的羽毛嗎?」

司馬凌抬手看著自己的手臂。

心裡驀地有個想法,他將手朝向慕容飛擺了擺,那白色飛羽散得更是風中凌亂,漸漸地朝空中飛去,司馬凌道:
「這可是你放的。」

「欸,我只是自衛攻擊而已,那羽毛可不屬於我。」慕容飛立刻撇清關係道。

「我知道不屬於你,但始作俑者還是你。」

「你要這麼說我也只能認栽。」慕容飛道:「如某貓所說的『天意』啊。」

司馬凌遂問:「那你可又知道自己的來處?」

「這聽起來貌似你知道我的事情般,不如你說說?」慕容飛道。

「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的事。」

「以你一直循循善誘的問法,似乎在確定我到底是誰,那麼你倒是還沒說出那個冥府哭泣的女人是誰。」慕容飛道。

「這個問題,必須你自己去了解。」司馬凌道。

「這繞來繞去又繞回原話題,說了一堆謎點之後又要我自己去想,如果我覺得我是被繞進話套裡呢?」慕容飛稍顯不耐道。

司馬凌忽地指向湖中心,問: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看他指向那個從開始就變成他們打起來的目標,慕容飛瞇起眼睛笑問:
「從開始我就想看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結果都被你擋著啊!」

司馬凌一擺手,示意慕容飛去看。

慕容飛也不遲疑,直接邁步走向他一開始想去查卻被司馬凌連續阻擋的目標物。

走入湖中央這片青色蓮花海,慕容飛蹲下身一看,這是一艘貌似沉在水潭底的大船,只露出了一丁點的船尖,船身被藏在大量生長的蓮花之下一動也不動。

以正常的想法若不是潭底太淺就是船身太大,才會釘在那紋風不動,而慕容飛卻另外地推向非正常式的猜測。

原本以為這是一艘沉船,可是透視下去,卻發現這艘帆布船貌似被無形的力量拖住、或是卡在哪個地方,沒有理由地船首朝天一動也不動,而且這是一艘既能海行也能飛行的颶風帆船,慕容飛尋找著船首像,卻沒有任何可以標記的頭像,只有幾個有些眼熟但已模糊不清的符號,看來船已在這停留了許久。

伸出手,掌心靠近船尖處,感覺到有一層結界包覆住船,那麼這應該是在另一個空間才是。

「這艘船能動嗎?」慕容飛問道。

司馬凌踏水一縱,飛身點落到慕容飛的身邊,慕容飛抬頭看向司馬凌,便見司馬凌只是微微側低了頭,那眼眸露出一種挑釁感:
「能,敢搭嗎?」

「年輕人有什麼不敢?」慕容飛眼神發亮的笑著。

「也是。」司馬凌低笑著:「但就算你敢,你也搭不上去。」

「這聽起來必有條件。」

「這艘船一個人無法搭乘。」司馬凌道。

「你試過嗎?」慕容飛反問。

「是。」

「目的是?」

這種簡直是順其自然的套話,司馬凌輕笑:「不能告訴你。」

「這樣嗎?」慕容飛托著下巴想著,「既然不能一個人,那不如咱們一起搭?」

司馬凌挑眉,邪邪地笑著:
「不怕我半途做掉你?」

「有那麼怕死不濟事也不會來到這了。」慕容飛笑道,「這艘船通往哪理?」

「傳說可以穿越靈魔兩界,直接到達冥界。」

「哪個冥界?」慕容飛問道。

「哪個冥界需要以船隻通行的?」司馬凌笑著反問。

慕容飛當下立刻想到古埃及太陽神所乘的【百萬年之船】,而後他說:
「所以你的目的地是冥界,而告訴我是要我去找那冥府哭泣的女人以核對是不是你心裡猜測的身分?」

司馬凌哈哈大笑:「不愧是老板的愛徒。」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慕容飛道。

便見司馬凌手掌一伸,將沉落水底的面具吸回掌中,將面具內部轉向給慕容飛看,慕容飛見到那面具內部有一個「慕」字,再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判斷你的年紀不超過天齡十八歲,你也應該是單姓慕而非複姓慕容,若是你的獨眼罩內面也有這個字,那就表你是老板直傳的弟子,而身分特殊不止只有一個師父。」

「所以你認為我的前世就是你所想像的人?」慕容飛道。

「你究竟是不是他,這個答案,也許去了冥界一趟就能證明。」司馬凌道。

「說走就走。」

「走不得,我研究過了,這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錯。」司馬凌道。

「喔,那依你說該如何?」慕容飛道。

「這艘船的天時每百年才會被引動一次,還是天潭盛會舉辦之時;地利,必須走過通過限定的三方才能在第四方見到地潭被投射出的真正地點;人和,這艘船若沒有至少五男一女同登,無法開船進入冥界。」

「為什麼一定要五男一女?」

「符合百萬年之船飛翔的守護條件。」

慕容飛略一沉吟,緩緩地站起身時吐了一口深長的氣,他轉身直視司馬凌,道:
「你告訴我這些,目的在要我替你找到足夠的人,好讓你前往冥界對嗎?」

司馬凌低笑數聲,道:「你真的很聰明,但聰明也會反被聰明誤。」

「難道你沒有要去嗎?」慕容飛笑道。

司馬凌搖了搖頭,他道:
「不管你是不是他,有個祕密你有知道的權利。」

直到現在,慕容飛終於知道了一個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一直以來跟他正常對話甚至是大打出手的司馬凌,似乎一直在像電玩裡AI值超高的NPC,無論他怎麼歪題,都能夠回答或忽視他的試探,將話題拉回該發生的事件。

「說來聽聽。」慕容飛道。

「當年天宮發生變故,飛天族長與金翅鳥族長被暗殺時、以及天宮第一夫人死時,不約而同地全是摔落天潭,失去形蹤。」

「這是要我去找真相?」慕容飛問道。

「在冥界哭泣的女人,不該再哭下去了。」

司馬凌說著這句話之時,同時默默地退了數步,語氣似有些遺憾也有些淡然:「見到你後,我也可以沉眠。」

沉眠?慕容飛直覺不對,忙問:
「什麼意思?」

「如果前世今生的考驗都是相同的事,那麼請我提醒你一事,不要對『魔』心軟,尤其是『魔之王』。」司馬凌道。

「啊?你這語氣幹嘛像交待後事一樣……?」慕容飛話才問出口就頓住。

他發現司馬凌手臂上的白色羽毛越來越少,人也逐漸地虛影。

「你這是……」

慕容飛話未說完,形影逐漸在淡化的司馬凌道:
「這個捷徑只有死人與靈體能自由進來,記住!」

「司馬凌!」

「司馬凌的任務已了,接替我的人,會在他該出現的地方等你。」

「接替你的人是誰?」慕容飛急問:「狐狸說的『只用一次』是什麼意思?」

「能第二次再來祕界,只有死人或靈魂出體,再會!」

司馬凌重覆般地說完這句話,虛影如光般炸散,青光如雲般形成一朵青蓮影衝向天際,徒留數道白羽緩緩飄落。

對這急轉直下的狀況完全不明所以的慕容飛仰望著空中,他踏步向前,伸出左手接住了自司馬凌身上落下的白羽。

剎那,慕容飛身體一震。

再回神,明亮的光線刺得慕容飛眼前一花,他眨了眨眼,瞬間懷疑自己眼花還是白日夢,他人竟還在老板的店裡?

而黑貓狐狸正坐在他面前的桌子,笑道:
「你想去哪裡?我跟你一起去。」

慕容飛未因為這句話而震驚,反是舉起手看著自己的左掌心中的白色羽毛。

方才那不是夢、不是幻覺。

慕容飛再抬頭看向黑貓狐狸,他笑道:
「不去了,我要等人。」

黑貓狐狸笑咧了嘴,露出亮晃晃的白色犬齒。

五男一女……

慕容飛將白羽收進口袋,拿起桌上的筆記本。

他翻到那時看完覺得需要找伙伴的那頁,而上頭寫著……

地青蓮潭‧百萬年之船。

黑色的「無之空間」,乃是引路人獨創的祕招,可以自由使用在三界各處使用,除非創造空間之主同意,不會有任何人能闖進這被稱為「密室」的空間結界裡。

慕老板右手拄著長劍,左手負於身後站在無之空間中,背後盤坐著一名低戴斗笠、身披斗篷、體型高大精健的白髮青年。

忽地一道白光劃過,如掃描般滑過無之空間,慕老板開口問道:
「準備好了嗎?」

白髮青年抬起頭,睜開的琥珀長眸精光內斂,俐落地站起身,朝慕老板雙手一揖:
「弟子已準備萬全。」

慕老板轉過身,遞出手中的白金色寶劍道:
「別讓你父親失望。」

白髮青年仍維持揖手之姿,俯首沉穩地答道:
「必然不負。」

伸出雙手,白髮青年接過了這把司馬一族傳承的雙神兵之一。

刀謂【惡即斬】,劍曰【滅業抄】。

司馬殺生郎持劍離開了無之空間。

─待續─

 

天地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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