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吾述

        第十四章

面對閻羅大王的怒氣，龍王總長擺手答道：「息怒，不是獨自。」

「不是獨自難道是你想跟她去嗎？」閻羅大王怒道。

「也不是不想，但已經做了約定的事，我不好去打擾也許有機會兩情相悅的人。」龍王總長道。

斂起怒氣，閻羅大王先要龍王總長解釋清楚，為了發洩方才的怒氣，所以很爽快地刺了一句：

「剛那句話真是充滿了醋味。」

龍王總長不以為意地長笑數聲，道：

「我這長久以來深埋心裡的感情要拱手讓人，怎麼可能如此平靜無波？」

「那你還讓出去？」

「有太多後顧之憂，不處理掉後患無窮，我不希望強求妁華到龍族卻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甚至是龍族公敵。」

「所以你這不是讓，而是以退為進？」閻羅大王道：「帝都魔王若知道真相，大概會說你是小人吧！」

「不，答應他的事為真，所說的話也是真，如果他能夠讓妁華有安穩無虞、幸福平靜的日子，那麼我退讓也值得。」

也許是內心的想法有個人能傾訴，龍王總長平靜了情緒，再道：

「在龍族，不會有平靜，這是我唯一能肯定的。」

「犧牲自我成全他人嗎？」閻羅大王道：「聽起來有點矯情，感情都是自私的。」

「換做是我你會怎麼做？」龍王總長反問。

「只要男人肯疼惜，女人就會無怨無悔的跟隨，無論天人、凡人或魔人，只要還有個『人』性在心。」閻羅大王說破龍王總長的內心，「你過度保護了，我妹子不是個讓人保護在羽翼下的女人。」

「既然早已經改變的東西，不能死抱著不放，那麼除卻我個人的問題，我也想看看帝都魔王將妁華邀去帝都後會如何對待她。」

「不要後悔就好。」

不要後悔？早已後悔莫及了，也只能順勢而為。

又是一聲歎息。

又是被閻羅大王嘲笑了一次因多情而矯情。

親眼、親耳看到妁華已經與帝都魔王做下承諾了，那麼就成全對方吧！

這也是一種胸襟。

想當然爾，閻羅大王沒放過可以嘲笑他的機會，說道：

「胸襟？我看是悶得『胸』口抽『筋』吧？」

超寫實到難以反駁的一句話，也只能認了。

或許今天也是他的大凶日，淨是回不了話的一天，無可奈何的，閻羅大王連續三次回敬著他一箭直刺心窩的話：

風水輪流轉，總有輪到你的一天。

※

避開這個完全不利己的話題後，龍王總長說明了他最憂心的問題。

「『災難是七罪與九禍』，這是慕老板的提示。」龍王總長道。

「七罪無庸置疑的是莉莉絲，九禍代表的是什麼？」閻羅大王思考著。

「你也不清楚？」龍王總長道：「原想著你身在地府，面對各種罪孽，也許會有點頭緒。」

「三災、四苦、五毒、六欲、七情、八風，九禍前所未聽。」閻羅大王道。

龍王總長的思緒陷入膠著。

與閻羅大王一談的原因，也是想藉由互相討論而交錯出答案，但這提示微妙的令人有些轉不出圈。

七罪所代表的是人心之毒，從瑟洛提爾那得知七罪體的由來是天國之父所承受的人心之毒，進而衍生成創造莉莉絲的來源。

他猜想是人，但若答案是人，方向目標會更難鎖定。

將這想法說與閻羅大王，而在思考這問題的閻羅大王也表示相同想法，忽地他要龍王總長再將慕老板所給的訊息再重頭敘述一次。

龍王總長一五一十地將事件說明給閻羅大王聽，閻羅大王越聽眉心越皺，但嘴角越是上揚，當龍王總長說完後，他落了一個評語：

「想不到精明如你也會犯下這種的盲點。」

「正覺思慮欠佳，如頭有翳，請說。」龍王總長道。

「你當時被情感問題與責任問題鎖住，一時之間反而無法很清楚的去接受慕老板的訊息。」

龍王總長點頭承認這點。

閻羅大王先說了聲旁觀者清後，再道：

「慕老板給你的提示都是二二相對，東方不死鳥、西方神曲，東方龍王、西方魔王，關鍵句是世界為求平衡。那麼在套上這個規則，七罪為西方的明災莉莉絲，那麼九禍必是我東方的暗禍。」

當閻羅大王提到二二相對的東西方比喻時，龍王總長就如當頭棒喝般，那片翳霧登時被吹散，立刻聯想到過程，與閻羅大王所說相同。

閻羅大王見狀，托首笑道：

「我看你真的不適合談感情，還是繼續跟在地藏王菩薩身邊當尾最接近佛的大龍好了，情之亂，心不明，阿彌陀佛。」

「也許吧！」龍王總長失笑著，「現在的目標就剩那九禍了。」

閻羅大王提議不如直接找老板再問一次最快，但龍王總長說明為帝都魔王之子的事，慕老板在帝都魔王與瑟洛提爾的請託下，已帶著黑貓狐狸出發去帝都數天。

「真巧。慕老板還有提到其他消息嗎？不管有無關聯。」閻羅大王道。

「有，跟著軍荼利明王修行卻失蹤數百年的赤蛇精在天宮現蹤。」

將慕老板提到的蛇災一事說出，龍王總長再道：

「那夜不明為何而現身，卻也在同一晚，大蟲天敵的金翅鳥族長妍芝也跟著失蹤，這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閻羅大王要他放心道：

「已經發布消息了，金翅鳥族長臨時有祕密要務進行，已先指定金翅鳥族的代理者掌管族內要務，待任務一結束就會回來。」

「祕密要務？如此臨時？」龍王總長疑問道。

閻羅大王以「祕密要務若不臨時便不是祕密了」一句帶過，也許是別人的事比自己的事來的沒負擔，這會兒總算能旁觀者清的龍王總長微一挑眉，直覺想起這幾天注意力散漫、始終若有所思又精神不濟的敖東青。

在消息還沒發布的時候，與妍芝交情最好的妁華還能在天城門口與帝都魔王……

並不想用談情說愛或相約未來等詞，龍王總長在腦裡自動掠過，與帝都魔王同行的妁華的神情不可能如此輕鬆，她素來將自己人的事放在第一位。

回到龍宮總議院，敖東青也不見人影，雖然有好好地將東海龍宮那的每日會前資料送到，但卻臨時請假，派了代理人過來。

異色的雙眼一轉，瞥向閻羅大王，閻羅大王順著他的眼神一望，狀似好奇他在看什麼，龍王總長便道：

「有什麼你知道而我可能也需要知道的事嗎？」

「不是自己的事就特別靈敏。」閻羅大王嘖了數聲，「我不能說。」

「東青越規了？」龍王總長道。

「那是你兄弟、你部屬，我這遠親豈會知道什麼？」閻羅大王撇得一乾二淨。

「所以你知道妍芝的行蹤？」話一問完，龍王總長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丟過去道：「就煩請你替我穿個線，替我問問妍芝關於赤蛇精之事。」

被發現的閻羅大王只得道：「我只能說，自己去問妁華。」

眼前這就是一個坑，該跳嗎？

※

這日，善見天城雖能算得上風和日麗，但隱約有片濃厚烏雲罩在東方，遠遠可聽見雷聲隆隆、閃電不斷，但這道烏雲似近而不近的，讓天宮商城的商家們傷著腦筋到底該不該放出遮雨篷與防雨器具。

東海龍王敖東青因連日來過度勞累、龍體欠安，被龍王總長下令閉門休養、不見外客。

消息一出，被美喻為《海上冰蓮》的東海龍宮的出入閘口沒多久被成千上萬的花籃、水果、禮物、慰問品等擠爆，連龍王總長要出入東海龍宮都成問題。

女性通加萬人迷的東海龍王敖東青大人的威力，龍王總長是頭一次見識到靈界的女性有多熱情，無論龍族或是天宮、地府，甚至連海上妖族都是他的粉絲群。

外表英俊風雅高貴，內在專制任性毒舌，優點是健談與體貼，還是屬於不太高的高富帥等級，種種好條件讓無數女性拜倒在他的一雙龍腿下。

那張張如雪花般紛飛的慰問卡片，有低調問安的、高調示愛的、瘋狂熱烈的加上尋死覓活要他趕快復原等等的內容，龍王總長這時忽然理解了龍族規定不得與外族通婚的族規，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如同偶像巨星般，若無這條規定，哪天敖東青若成婚，他的另一半看來要承受不少因妒恨怨氣而生的咒語與生靈。

真是辛苦。

所幸因這條規定而只有龍族內部競爭而已，外族都已經放棄成婚念頭，進而變成能讓他短暫垂青有個一夜情的幻夢就好。

莫怪乎南時雨說過敖東青是會走動的女性公害。

敖東青則抗議道他可從來沒有摧過哪朵花，哪來公害？

南時雨一句精神出軌、不當幻想乃修行之大忌，看他身後每天偷偷跟了多少動情生靈，不是公害是什麼？

若非敖東青真未動過任何念頭，這些生靈就直接附在他身上而成為業障。

但……這回不一樣了。

會親自來到東海龍宮，就是想於尋找妍芝之前先去找敖東青問清楚事件，龍王總長還未走進東海龍王的寢宮時已聞滿室酒氣撲鼻而來。

環伺室內，一地傾倒又隨手扔出的酒瓶幾乎讓人無處可立，抬眸看著臘披頭散髮坐在窗邊望著海景的敖東青，是從未有過如此狼狽與邋遢的模樣。

這會兒指間還吊著一瓶酒，龍王總長那異色眼瞳微光一閃，搜尋著敖東青身上的異氣。

擁有金藍異色眼瞳之人，皆具能看透一切的《神魔之眼》，若非必要不輕易使用，易招使他人的業障歸諸己身一同承擔，甚至轉換。

敖東青在聽到開門的聲音時，那桃花眼曾凝著不悅的眼神回頭一瞥，見到是朱聞烈來，咕噥幾句又回頭酗他的酒、放他的空。

在敖東青回頭時，龍王總長已見到他要的答案。

果然是如心裡猜測的那回事，敖東青為保護某人，就算喝再醉也不會說溜嘴，或許該說，以他現在這種自責自怨的程度，喝再多也醉不了吧！

要敖東青好好休息後，龍王總長丟了一句他去找飛天族長談些要事，敖東青身軀一震，立刻又回復平靜，龍王總長自是未漏掉這反應。

關上門後，他到議政殿交待東海龍王龍體不適，休息數天不得打擾，順便交待不准送酒。

這消息其實可在龍族內部發即可，但龍王總長的目的正是要釣出妍芝，她若在飛天族內，與妁華之間沒有祕密的四大輔佐必會將這消息轉告妁華或是妍芝。

他在東海龍宮內稍待片刻，等著消息出去，也順手替敖東青處理些政務，這種狀況下工作也忒可憐了。

待覺得放送八卦的時間夠了，龍王總長才準備從《海上冰蓮》的出入閘口離開，這完全掩住出入口的禮物成山成海地堆滿，令龍王總長也不禁動容。

在移動與清查這些禮物的同時，龍王總長也順手看了被打開的禮物與卡片，內容張張精彩到龍王總長不禁要想著──

若把敖東青丟到女人堆去，大概連個渣滓也不剩了吧！

自東海龍宮「脫困」之後，半途被天宮玉皇一封通信攔截的龍王總長，似有緊急事件，他便改道先往天宮。

神情淡然地走上要前往金龍殿前的十步玉階，忽地一聲呼喚，龍王總長緩步回首，那進入視線裡跟在他後方進來十步玉階的人是陸季雪。

陸季雪見龍王總長回頭，邊跑邊說的快步上前：

「總長也來天宮嗎？」

「嗯。」

莫名地，這一次覺得陸季雪與往常那冰冷嚴肅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傲氣質有所不同，連那隱藏著勢在必得的情緒也消失了。

換言之，變得較外向活潑，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便見她特別打扮過，臉上也施了薄妝，但這是天宮的打扮？

向龍王總長行部屬之禮後，陸季雪盈著滿面笑容道：

「季雪是來答謝總長答應釋放我父親之事。」

「沒什麼。」龍王總長淡然回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陸亦有功於龍族，一時情緒能穩下即可，讓他安心頤養天年。」

「將廣哥跟時雨姐姐也是這麼說的。」陸季雪看起來心情頗好，「還是謝謝總長願意給我父親一個機會。」

龍王總長一笑帶過，問道：

「這段時間妳一直待在天宮沒有回北海龍族？」

陸季雪面色一僵，隨後尷尬地笑著：

「其實我有回去過一次。」

低頭絞著手上的衣帶，陸季雪臉色赧紅地道：

「不敢瞞騙總長，之前屬下對總長實在太過失禮，逾越本分而不自知，甚至去找了西王母抱怨，但王母卻反而將我斥責一頓後再曉以大義，登時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深，在九靈王宮真心懺悔後，心情也較放得開，回龍宮勸我父親之後才回來九靈王宮。」

「原來如此。」龍王總長點頭，「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陸季雪略顯頹喪道：「因自覺能力不足，王母令我前往煉霄宮至女媧娘娘座下跟隨修行，我已經先將這事報告將廣哥，已得到他的同意，今天是來向王母報告的。」

龍王總長看著陸季雪遞出北海龍宮的人事命令，伸手接過翻開命令一看，確實是答應轉往煉霄宮的命令，但其中一條讓他感到詫異。

「脫離龍族？」他問。

滿臉歉意的陸季雪咬著下唇，道：

「是的……覺得之前自己實在太糟糕，因父親之故而自恃是總長的未婚妻，既對不起總長，又冒昧的對飛天族長說了太多失禮的話，這些事都給龍族丟了太多臉面，自覺實在沒臉再保有龍族這個身分，所以主動向將廣哥自請裁去龍族身分，到女媧娘娘座下去重新學習。」

「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龍王總長道：「這事我會再跟將廣談談。」

「真的不用了！」陸季雪道：「是我自己得意忘形，這事本來就該受罰，不能讓父親一人承擔，當然我也不否認自己真的也沒臉再留族裡，便請總長成全。」

龍王總長沉吟半晌，道：

「既然執意如此，也不便勉強。」

陸季雪昂首對龍王總長燦爛地笑著：

「謝謝總長成全。」

將人事命令還給陸季雪，陸季雪抬起雙手接過，罩住手腕的薄紗袖子滑下，露出了手臂。

他注意到陸季雪的手臂上有一道鞭傷，而鞭傷上凝著一股異常眼熟的黑氣。

「妳的手……」

陸季雪見到連忙掩住手，道：「沒事。」

龍王總長只道：「伸手，讓我看看。」

見龍王總長一臉凝肅，陸季雪只得伸出手讓龍王總長檢視。

當龍王總長的手一碰到陸季雪手上的黑氣，黑氣立刻想逃竄，龍王總長立刻施咒控制住黑氣，並予以凝結拔出一掌捏碎滅了黑氣。

陸季雪咬牙忍住痛，在龍王總長手指凝氣，以氣滑過她的手臂上的傷以助癒合之時，忽問：

「總長對誰都這麼好嗎？」

「醫者不分對象。」龍王總長道。

「我以為……這是飛天族長的專屬。」陸季雪聲若蚊吶地說著，雙眼也不禁看向總長。

龍王總長對上她的眼神時，陸季雪又立刻低頭避開。

而後──總是會有這樣的巧合。

「啊！」

一聲低呼，撞見這一幕的正是也被玉皇召來天宮的飛天族長妁華。

※

見妁華來到，陸季雪深怕被誤會連忙要縮手，龍王總長驀地一句別動，黑氣自陸季雪傷口如一尾黑蛇般衝向龍王總長！

龍王總長不閃不避，凝住金色伏魔咒的手掌一伸，已捏住七罪體所化的黑蛇頸三寸之處，黑蛇被制住仍不停張著蛇牙對龍王總長叫囂。

陸季雪看著這黑蛇僵住身體完全不敢動彈。

「妳遇上誰了？」抓住七罪黑蛇的龍王總長問道。

陸季雪見到妁華正看著他們，又掙著手忙道：

「呃，總長，飛天族長在看，我……」

「有妖氣纏身了還動？」龍王總長皺著眉，道：「無論誰看都一樣，這股黑氣必須化消。」

「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陸季雪慌道。

妁華走上前，關心地問道：「需要幫忙嗎？」

「需要。」龍王總長果斷地道。

聽見龍王總長欲接受飛天族長的協助，陸季雪見了妁華心裡難免疙瘩，又她現在欲幫忙醫自己的傷，表面上尷尬又彆扭，內心是萬般不悅又不能表現，只好問：

「能否請問總長，究竟是怎麼回事？」

習慣一次解釋的龍王總長，緊抓著黑蛇，再將陸季雪傷給妁華一起觀看，便見那道正在封的鞭傷本是依總長的氣在癒合，但沿著黑蛇而下的底層卻有一股如細胞增生的氣與黑蛇連接，可見初始的黑氣只是障眼法，龍王總長的治癒之能反讓七罪體加速增生，才讓它搶先在傷口癒合前先洩了底。

同時說明後，龍王總長再道：

「這七罪體正因吃了治癒之氣而加速增生，若不消滅會反蝕宿主身體，必須立刻化消。」

「果然七罪體……」猜中的妁華驚問道：「妳遇上莉莉絲了？」

陸季雪搖頭忙道：

「我不清楚那是誰，在我從龍宮回來天宮的路上，在善見天城外被一名身著黑衣的西方女子持鞭偷襲，雖然將她打退，但也被其擊中。」

「有看見什麼特徵嗎？」妁華問道。

陸季雪回想後，指了指臉上道：「藍眼，而這裡有顆美人痣，穿著曝露且身材火辣。」

妁華與龍王總長互視一眼，她道：「果真是莉莉絲無誤了。」

龍王總長道：「這次的七罪體頗為頑強，欲借妳鎮魂曲助力。」

「好。」妁華雙掌凝光，白玉琵琶瞬間出現，指尖欲撥之前，她忽道：「我想試試滅魂曲，藉此測試哪種對莉莉絲最有效力，可以嗎？」

龍王總長自無異議，他道：

「莉莉絲應已妖魔化，這次的七罪體十分凶狠，滅魂曲確實比較合適，說不定是能將季雪臂上這的七罪體完整消除。」

陸季雪略顯憂色：「敢問滅魂曲會傷及元靈嗎？」

妁華笑道：「放心，這是專門針對窮凶惡極的妖魔鬼怪，一曲見效，其他無傷。」

陸季雪聞言點頭道：「那……拜託總長與族長了。」

嘴上說著答應，心裡告訴自己妁華的滅魂曲應傷不到自己，但是當白玉琵琶轉向她時，陸季雪卻感到一陣發寒，當白玉琵琶靠近自己時，那神器竟散發出讓她產生威赫害怕之心的力量。

同時因自己的手被龍王總長握著，也讓龍王總長發現她正在流著冷汗。

龍王總長道：「妁華，速度要快了，七罪體應該有影響到她的軀體。」

「知道了。」妁華安撫著道：「別怕，很快就好。」

陸季雪硬著頭皮點頭。

當琵琶第一節奏出之時，陸季雪登時耳鳴眼花，手中的人事命令信封被她捏皺；第二節再起，渾身虛軟如被抽走全數力氣；第三節讓她腦海一片空白，若非是手臂上那頑強抵抗的七罪體因不願被消滅正在緊抓著她的肉身，產生宛若剝筋蝕骨的劇痛以定住她的精神，陸季雪已然昏倒。

見陸季雪臉色蒼白，但仍硬忍著不叫出聲，妁華加強靈力與速度想趕快替她解決掉七罪體，龍王總長也將陸季雪身上的七罪體集中到手臂上。

當陸季雪感到自己隱忍著渾身幾乎無法承受的劇痛，即將要眼睛上翻昏迷之時，手臂上那撕扯的力道忽停，龍王總長一聲低喝，一把扯出黑蛇，七罪體已脫身而出。

撐過這只是短短數秒卻幾乎要她命的陸季雪於龍王總長放開她時，登時軟腿跪坐於地。

但妁華的滅魂曲還未停止，陸季雪抵抗著滅魂曲，直到龍王總長徹底毀滅這尾七罪黑蛇為止，妁華才終於停手。

她不停喘著氣，在終於抬頭看龍王總長時，龍王總長正凝氣在清除雙掌與周身中可能留下的七罪餘氣，妁華也已經收起白玉琵琶，掌中放出淨化之火，幫忙總長一起淨化。

兩人在她眼裡就像看笑話般站在她身邊，還一邊談論關於莉莉絲又出現天宮外圍之事。

陸季雪卻不知龍王總長與妁華是陪在她身邊等她氣力恢復，她在心裡低咒數聲，而妁華是第一個出聲關心她的人。

「妳還好嗎？」妁華擔心地問。

陸季雪搖頭，佯裝無事的連忙擺手。

「但妳臉色好差，我送妳去瑤池宮休息？」

龍王總長也道：「不要硬撐。」

陸季雪再吸了口氣站起，緊握著手裡的命令，打起精神道：

「可以的，我還要去九靈王宮和煉霄宮覆命，你們不是還有事嗎？盡管去辦，不用擔心我。」

順了順裙襬，陸季雪向龍王總長與妁華行禮，便往九靈王宮的方向走去。

「妳也要去找玉？」龍王總長問。

「我來跟兄長報備要離開天宮的事。」

「去帝都？」龍王總長問。

「嗯。答應路西法了。」妁華道。

「那走吧！一起進去。」

龍王總長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妁華也未多想，只是回頭又往陸季雪的方向看去，

卻見陸季雪也在拱門那處，也正好回頭看著他們，沒有預警妁華會轉頭看她。

陸季雪沒有避開視線，對妁華點頭示意，轉身穿過拱門而去。

在陸季雪離開時，妁華竟見到她的裙襬下有出現一道紅光，而她走路的方式略顯怪異。

現在拖著腳步緩緩滑行？

「怎了？」龍王總長回頭問。

沒有說出那瞬間被陸季雪陰冷的目光狠瞪，妁華只道：

「陸季雪看起來怪怪的，似乎在滅七罪體的瞬間有被傷到，你先去金龍殿，我隨後去看一下是不是有什麼狀況。」

妁華快步跑向拱門處，卻已不見陸季雪的身影，見她方才痛苦的模樣，理應沒有走這麼快。

「人呢？」

心裡一驚，出聲的是龍王總長居然也隨她過來，就站在她身後一起看陸季雪的行蹤。

「被七罪體攻擊會很累，理應上是沒法走這麼快。」妁華想了想，佩服道：「由此印證，她真的不簡單，難怪是被龍族認可的奇女子。」

「妳如何曉得被七罪體攻擊？」龍王總長忽問。

「曾經被攻擊過。」妁華不自覺地脫口道：「幸運也是被人所救。」

「何時的事？」忽聞龍王總長如此急迫地問。

妁華自己也錯愕了一下，回神認真想了想忽也覺得奇怪，道：

「嗯？噢，不就是在緹莉兒來到天宮那天被莉莉絲偷襲的事嗎？醒來那時我就在二哥的地府了，後來依稀回憶起好像有人救我，但整體想不太起來。」

龍王總長一時語塞，不想再勾起她的記憶，最後道：「既然沒事就走吧！」

妁華應聲隨行，看著龍王總長忽然心事重重的背影，她道：

「是你嗎？」

龍王總長停步，回身對上妁華詢問的目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