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去的繡音勸道:「李墨川,心善則引善,心惡則引惡。」

繡音勸善的話聽在李墨川耳裡只是一種更大的諷刺,這代表他就是邪惡的,白河就是善良的?

李墨川登時失去修養地怒道:

「住口!手帶火獄戒環的妳也不過是個在地獄服刑的罪犯!憑什麼對我說教?」

這簡直是惱羞成怒還遷怒到繡音身上,白河正要開口時,繡音拉住白河對他搖了搖頭,她沒有生氣,反對李墨川有些悲憫與同情地微笑著,她沒有說明手上火獄戒環的代表,現在跟李墨川說什麼都只是更激怒他而已。

一個巴掌拍不響,怒極的李墨川在白河與繡音無所回應之時,他忽地冷靜下來,轉念一想才想到一個重要的重點。

「這也算是我的奇遇不是?」李墨川笑著:「來了這裡才遇上這些事,這也代表我也開始開啟了新的修行之路,不再是只有鬼怪圍繞,我從哪兒來、我來到人間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天命……不會是只能看得到!」

「你到底想要什麼?」白河問道。

「我要不同於凡人!」李墨川吼道。

這時,白河在他身上看見了比自己還嚴重的執著,在李墨川越想越往負面去,他還是只能告訴李墨川在大江山他自己體會最深刻的一句話:

「李墨川,執著是苦,回頭是岸啊!」

「不用你教訓我!呃!」

李墨川才剛吼出這句,兩眼一瞠,隨後翻了白眼昏倒在地,便見慕容飛站在他身後送了他一記昏迷手刀。

「所以說平常陰鬱的人,發作起來就是這麼歇斯底里。」與狐狸總管一同走入的慕容飛甩了甩手搖頭道。

「欸,你就這樣把他打昏了?」白河問道。

「時間不夠啊,沒空跟他糾纏,打昏實在。」慕容飛直接了當地道。

看著趴在地上昏死的李墨川,忽然覺得這傢伙運氣也挺不好的,白河搔了搔臉問道:

「可以讓我問一下嗎?」

「問啊,反正你愛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慕容飛看了下錶道:「只是要快,我還得趕場。」

「我當初也是這麼執著吧?為什麼你跟司馬肯幫我?」白河道。

慕容飛聞言,簡直是像聽到了什麼傻問題一樣,只回給他攤手兼搖頭。

在白河的追問下,慕容飛只道:「這問題的答案,你要繡音回答你吧!」

白河看向繡音,繡音似乎瞭然了慕容飛的意思,點了點頭。

「認真善良、溫柔體貼、腳踏實地,」繡音再一頓:「凡事先為他人設想,這大概就是河哥哥最令人喜歡的優點吧!」

白河正要害羞之時,慕容飛猛然咳嗽一聲破壞了氣氛。

「你怎了?」白河問道。

「沒事。」被河哥哥三個字嗆到的慕容飛悶笑中轉移話題對狐狸總管道:「這邊交給你們,我先去追龍羽他們。」

「快去吧!」狐狸總管道。

「這邊處理完後,繡音妳帶白河一起到死亡島來。」慕容飛交待道:「司馬已經追到鴉玄逃向死亡島,那邊妖氣很重需要有人幫忙。」

「知道了。」繡音點頭。

一交待後,慕容飛便直接從玻璃窗處一躍,身影疾速飛離知本,向死亡島趕去。

「李墨川該怎麼辦呢?」白河問著站在李墨川身旁的狐狸總管。

「好奇心很容易殺死人吶!」示意白河將李墨川翻過身,狐狸總管再道:「他跟你說過佛緣、天命什麼的對吧?」

依著狐狸總管的指示,白河邊將頗沉的李墨川翻成仰躺邊答:「對。」

「人有因果循環、法有業障循環,有佛緣的、有天命的、有陰陽眼的,天生具有一點能力的人,很多都是因為『業障循環』而必須來到人間。」

「原因是?」

「只要是人啊,包括天人、魔人,都有強者崇拜意識,更有唯吾最強意識,擁有力量卻不知正確運用,一旦胡亂使用包括殺生,就會被收回能力送到人間。」

狐狸總管解釋道:

「法力如同權勢名利,有能者力量使用不當或任意妄為,都是造孽,所以要來人間當個沒力量的人重新審思!」

「原來如此。」白河理解地點頭。

「其實過去是誰並不重要,而是當世的自己穩紮穩打,機緣就會一步一步的來,就算暫且沒人引導,也不要擔心。」狐狸總管這段話彷彿是說給躺在地上的李墨川聽,「為善積福啊!天上天堂、極樂淨土一定會開。一有比較、一有貪嗔,腳步已踏無間地獄。」

貓爪按上了李墨川的額頭,狐狸總管道:

「忘記一切,重新再修吧!」

狐仙的忘卻金光進入了李墨川的腦海中。

待重新醒來之時,李墨川將不會記得這些事情。

「總管大人。」白河忽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嗯?」

「既然可以洗掉記憶,那可以幫他下個指令嗎?」白河道。

「說說看。」狐狸總管道。

「總覺得李墨川不是個壞人,只是一時被騙了,真誠地希望他能放下執著,好好運用他的……」白河搔了搔臉:「天命?」

狐狸總管微微一笑:

「你還真是個好人。」

好久沒被發好人卡,白河內心也囧了一下。

不過,能幫上別人,被說好人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啦!

「是嗎?那就如你所願。」狐狸總管道。

「咦?」白河似乎聽到了狐狸話中有話的感覺。

死亡島

化回巨大的螣蛇原形,抓著金髮少年一路飛來到死亡島的鴉玄,見四下無人,蛇眼對著抓在手裡的小土龍流著口涎。

好強烈的龍氣,遠比龍羽和那些龍族軍來得強,甚至是完全不輸給白鯰魚精手上的那隻應龍爪之氣。

吃了牠,必能增進百倍功力,要呼風喚雨、要成為妖界女王都不是問題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常都是以原形遠遠瞥眼,又自己的原形大小其實比鴉玄還

大上不少,所以對那張有著蛇樣的臉沒什麼反應,如今因為被抓而近距離看見著鴉玄這張臉,蛇鰻才發現……

雖然每隻妖都是每隻妖牠媽生的,更不應該以美醜來評斷任何一隻妖,人有好人、妖也有好妖,但……

妖跟人一樣,相由心生。

所以這鴉玄還真的是他媽媽的醜,而且嘴好臭啊啊啊……

想牠的蛇生雖然沒什麼潔癖,但至少牠很注重口腔保養,至少不要有口臭薰到別人,這是禮貌!

莫非是因為妖怪都吃死肉,所以嘴才這麼臭嗎?

也難怪牠從有記憶以來就吃素。

欸……想遠了,只是小蛇鰻還是忍不住想扶額。

明明有半人之身,偏生一張臉雖有人面卻是蛇的五官,那大大裂開的嘴角甚至還流著貪婪的口水,以前到底是怎麼忽視掉還能催眠自己跟這些妖共處的?

這時候只能說,沒出去見過世面就不知道做人要向上爬,做妖也要向上修的道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很顯然的,鴉玄正在研究要怎麼拆了牠當補品吃。

然後小王爺親自傳授的當龍第一法則,要有骨氣!

「識相的就放開我。」蛇鰻鼓起勇氣學著小王爺的語氣喝道。

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外貌變了,不是以前那條總是被東霧樹海跟死亡島的妖怪們取笑欺凌的蛇鰻,又牠謹記著自己要當誘餌,自己的任務是要引出那條鯰魚精,無論如何絕對要撐到鯰魚精出現,讓主人他們能夠生擒那妖怪!

聽到這尾已經是到嘴龍肉的金色小龍如此驕傲的語氣,鴉玄忍不住地大笑:

「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囂張,龍族就是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傲嬌個性。」

「住口!」蛇鰻怒道:「不准侮辱龍族!」

「這麼傲!」鴉玄呵呵地笑著:「拆了你,慢慢地一口一口吃下去你就會求饒了!」

鴉玄說到做到,立刻捏著蛇鰻的人形,想讓他瀕臨死亡之境變成龍樣。

要變成龍,才有吃到能力的效果,又另一點,這尾自己到手的金龍,鴉玄並不想分給白鯰魚精、更遑論牠那個窩囊廢的老公山嵬了!

「奇怪?怎麼捏不動?」任憑牠怎麼施力,金龍身外似是有一層力量罩著,讓牠怎樣也捏不碎,鴉玄疑問道。

「本龍神功護體,不想死的就趕快放開我!」蛇鰻威嚇道。

「笑話!」鴉玄只餘單爪,沒法用雙爪拆這隻小龍,於是……

一把將蛇鰻丟在地上,還未待蛇鰻翻身跳起時,鴉玄那隻銳利的爪子倏地高舉,瞬間刺穿蛇鰻的腹部!

「啊──!」

蛇鰻一聲哀嚎!

「小龍!」

半路與司馬殺生郎會合先一起躲在巨石暗處觀看狀況的百里紅,驚見蛇鰻受傷,又急又氣就要衝出去救牠。

但司馬殺生郎立刻掩住百里紅的嘴,要她看向另一邊。

海水忽地冒出洶湧的氣泡,隨後水花散開,那尾白鯰魚精自海底探出頭來,正看著鴉玄。

鴉玄發現白鯰魚精,登時一個手抖。

而白鯰魚精眼睛盯住蛇鰻,死目般的眼睛驀地瞪大,海浪一拍,白鯰魚精自海中緩緩飛出,便見那顆巨大又詭異的頭下隱約可見得……

金色的應龍之爪。

蛇鰻看著終於現身的白鯰魚精,完全感受到這隻妖怪那貪婪的目光與強烈地氣場正在瘋狂地表達一個目的:

吃龍、變龍。

那一瞬間本性無膽的小蛇鰻害怕著身為誘餌的自己真的要死了。

牠想到了主人的原諒,牠想到了龍羽的悲慘,牠想到慕容飛、百里紅、司馬殺生郎、白河跟小王爺他們……

白鯰魚精漸漸靠近牠,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讓小蛇鰻沉住氣。

牠相信大家一定會及時趕來。

但在這個痛死牠的當口,上空落下滴滴一點都不浪漫的口水雨,還有正在互相叫囂所發出的口臭味,蛇鰻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

去你們的妖怪!

刷個牙行不行啊!

這誘餌還真的不好當。

沒發現自己已經不怕死的蛇鰻在心裡萬般地感嘆著。

不是龍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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