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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無意間中了皇天武學中能一化二的【幻身殺法】,見到的是殘象,而鎬天根本沒離開過房間?

才憶起鎬天當年精修的武學,可人還是沒來得及反應,這廂被壓倒在榻上,雙手還被鎬天拉到上方以單掌壓制,鎬天另手則掌握著花老板絕不離手的煙管,毫不客氣地跨上榻,一腿直接壓住花老板掙動的雙腿,壓在雙膝之上巧妙地施以靈力,讓花老板雖不痛但也動不了,更別想要玩什麼花招。

果然,那股令自己討厭的氣息不見了。鎬天心念一定,隨後勁風一掃,將大開的窗戶與內門借風力關起。

而花老板眼看鎬天因為屢屢被自己調戲惡整而無法可對,這會兒是豁出去了打算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嗎?

「這種欺壓良家婦女的惡行,若讓人看見有損你的皇子英名喔!」花老板提醒道。

心裡有底的鎬天後來居上又終於是居高臨下了一回,睨著花老板道:

「如花老板所說,風月場所就是喜好這些男歡女愛的把戲,就算你喊救命,任誰看到也只道是逢場作戲吧?」

花老板咯咯笑著:「小皇子果真是城府深、心機重、天資過人,學習態度認真,連這些三流手段也形神會意還身體力行了。」

一句句都在故意損他,鎬天不跟花老板廢話,直接道:「你究竟是誰?」

花老板認真地回道:「小花。」

「不可能。」鎬天道。

「好吧!那我是他。」

「我不信。」

花老板直接賞他一個白眼,道:「是跟不是你都不信,所以你要奴家回答什麼呢?」

「如果你是,那我親手埋葬的人是誰?如果你是,那昊辰的即導師到底是誰?」

鎬天一次問出了走來此地釐情內心最想知道也是最關鍵的兩個問題,逼人的視線是非要花老板坦承以對不可了。

「如果我拒絕回答呢?」花老板道。

鎬天眉一聚,冷笑一聲:

「沒關係,驗明正身就有答案。」

賭定鎬天性格自持、恪守禮節,斷不會做這種失去分寸的事,花老板壓根不怕的故意激怒他道:

「唉呀!小皇子這是黔驢技窮了嗎?真敢就來呀!」

「恭敬不如從命。」

沒預料到鎬天這會兒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二話不說直接用煙管一一挑開花老板的腰帶與束繩,真打算給花老板拆包裝。

「你!」瞠目結舌的花老板發現他動真格的,登時難掩慌張,邊掙扎邊道:「奴家好歹也是黑市老板、一樓之主,給你這小皇子拆了,傳出去叫奴家以後怎麼見人!」

見到花老板那花容失色、語無倫次的模樣,鎬天皇子心裡總算是解了悶氣,那始終壓抑的神情浮現以往霸道又任性的笑意,更對花老板道:

「放心,本皇子負責到底。」

不是負不負責的問題啊!

靈力被制等於力氣輸人,掙脫不了的花老板試圖勸阻道:「我是雙性體不是菩薩體,你看了也沒有任何證明可以代表我是。」

「兩者不過是顯性與隱性之分,他的右後腰有一朵隨靈魂註記的蓮花圖騰,你有,就證明一切。」

難怪下手就往腰帶解!花老板腹誹著。

根本沒有機會問他怎麼會知道一蓮印記的花老板瞥見腰帶掛著的煙草小盒落地,而鎬天皇子將煙管擱在離自己最近的茶几上,煙管中的煙草所剩無幾,可鎬天隨後伸手就要拉開那最後一件裏衣,急道:

「楊昊天!住……!」

「住手!」

撞門聲與第三個憤怒至極的聲音制止了只差一步就解出真相的謎題兼一場鬧劇。

在聽見腳步聲時已經強迫自己克制住想看真相的渴望,當門被推開之時,鎬天皇子已放開花老板的手腳,兩人四手超有默契地一人闔衣襟、一人忙整衣,目的都是趕著將被解開的衣袍掩住差點外露的春光而壓住不放。

「這是在做什麼!」

當二皇子昊辰聞聲立刻拍門進來之時看到的就是皇兄昊天壓在花老板的身上,簡直是按在胸上的兩手抓著花老板的衣服,被壓在榻上的花老板是釵斜鬢亂、雙手護住衣襟,鎬天沒來得及移開的腿就切在花老板裙下那雙半裸長腿之間,在在顯示了是自家皇兄想對花老板意圖不軌、霸王硬上弓。

鎬天與花老板心下雖然是慶幸沒被昊辰看見什麼,但現在這狀況更難以解釋,鎬天更是索性就不動了,要誤會就讓昊辰誤會到底。

以溫文儒雅出名的昊辰見狀竟是勃然大怒,快步上前推開鎬天,解下外袍罩住衣衫不整的花老板,關心問候著有沒有怎樣。

花老板坐起身,吁了一口在昊辰眼裡是「得救了」、事實上是「不妙了」的長氣,一方想著為什麼連這小子都跑下人間,一方媚眼微移,斜睨著被推了一把順勢坐在榻上但沒打算移動尊臀的楊鎬天,眼裡寫著「都是你,這下事情鬧大有理說不清了吧?」的眼神。

而鎬天皇子波瀾不驚地回以「無所謂、我負責、本皇子一肩扛起」的態度。

兩人眼神交談卻被昊辰看成眉目傳情,皇兄昊天更是一副好事被破壞的下品態度,心頭一把火更是孰不可忍──

昊辰怒指著鎬天斥責道: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意圖強逼良家婦女,皇兄你這衣冠禽獸!」

良家婦女?衣冠禽獸?

眼下是百口莫辯也有意不辯的鎬天垂眸與花老板互視一眼,似乎不久前也在光天化日之下強逼良家民男的衣冠禽獸,正是被昊辰護在身後還殷勤問候的那個傢伙。

鬧街末端有間小酒館,入口側處是一座木燈籠,燈籠紙上寫著以墨筆揮毫著瀟灑俐落到快成畫符咒的三個字──「有妖怪」。

晌午之后還未到營業時間,但屋頂的炊煙裊裊,店裡今日是提早起灶做菜、燙著一壺又一壺的上等老酒。

不少老酒饕客見酒館今天提早準備,敲門數回也想進店嘗上老板收藏的好酒,未料都是得到本日臨時公休的回應,讓饕客們大感可惜又不敢吵著要進店外帶。

慕老板的脾氣可不是好惹的,街坊鄰居皆知他是如何把刻意生事或是酒醉鬧事的傢伙們拖到門口一把丟出店外的豪邁手法,既不致命也無內外傷,偏生就會在床上躺著十天半個月,活像靈魂被五花大綁在完全不得動彈的軀殼的地獄刑罰,簡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經由目睹與口耳相傳,讓慕名而來的人都知道不可在慕老板的地盤滋事。

可慕老板賣的酒絕對有妖怪啊!

一喝就對上心肝脾肺腎,再喝就認定只此一家別無去處,三喝是這輩子再喝不到教人怎麼活下去,直教人以一生相許的老酒啊!

不過再想想慕老板揍人的絕招,還是壓著酒蟲好了,至少有得喝而不是有感知卻動彈不得的生不如死。

黑貓狐狸翹腿坐在櫃檯,指揮著被慕老板收伏已久的老妖怪們在廚房裡外忙進忙出。

慕老板的酒量是眾所皆知的無底洞,司馬瀟的酒量也是看不見底的深井,家裡又是靈界天宮第一把交椅的大型美食餐飲連鎖企業,本人還是個手藝金星的大廚師,其嘴極刁無比,讓慕老板得召出一隻退休已久的老妖怪,這老妖怪在變成妖怪前也曾是第一把手的金星廚師。

這麼大手筆的方式,自是因為有金主買單,當然要豪氣一點。

當然原本不是這麼計畫的……

慕老板看著一臉不悅的司馬瀟,內心為自己的完美計畫表示哀悼。

司馬一族有個非常上道有品的性格便是一旦不合理想就拒絕接受,雖然不會當場給人難看,卻會直接起而行的做給別人看,表示自己的堅持並不是只有空口說白話,是靠實力服人。

這一點體現在所有地方,司馬瀟最不得踐踏的聖堂就在做菜上。

所以慕老板本來是準備好囤滿廚房的食材,打算讓小妖怪去做一樣難以入口的小菜,再讓嘴刁的司馬瀟去展一下高強廚藝,一道小菜換十樣大菜,說什麼都無敵划算。

當然,他正是用這招對付過司馬瀟來犒賞過自己的五臟廟。

但看在答應要說的事可能說不到一半,司馬瀟額上青筋就會爆一半,說不定做菜的時候還會順便加點料回敬自己的肚皮,他還是勞動嘴皮召一下老妖怪,老老實實地招待司馬瀟了。

反正那位正皺著眉的金主會買單。

酒醇、菜好、服務周到,但是那些全盤托出又必須守口如瓶的內容,讓司馬瀟無論怎麼精算都確定這筆生意慘賠。

「從頭到尾我都告訴你了,就看你怎麼打算。」靠著椅背,一手抱著酒罈的慕老板道。

不知是幾度舉起喝空的酒杯,讓妖怪僕役斟上酒,眉心沒放開過的司馬瀟道:「這種真相,你要我做什麼打算?」

「你當然要打算。司馬家歷來皆是天宮第一輔佐,你們的動向決定皇子的未來,也因此,本代雙皇子才會繼續由你們司馬家人分別為即導師。」

慕老板所言,已說明了昊辰的即導師並非花老板,而是司馬瀟。

又是一杯飲盡,司馬瀟連悶酒也喝得瀟灑,無論是一蓮犧牲、花老板的動機、昊天皇子下人間,全與慕老板都脫不了關係,要讓天人違例下凡並不困難,難在昊天皇子與生俱來的力量,就足以影響天宮存亡。

當年西王母以鎖功球鎖住他十成元功才不至於影響天宮,是多年來見昊天皇子情緒平復才敢漸漸鬆開箝制,離開天宮之前還鎖著七成,但憑這餘下的三成元功與苦修的劍術也夠昊天皇子在天宮橫行無阻,遑論是下凡會造成破壞力量的平衡、扭曲兩界空間,直接導致人間世界的滅亡。

人間是不具靈力存在的世界,有自成一格的內功心法,也因為無靈力的介入形成的真空浮力,才能托住靈界。

那時候他見到昊天是真起了殺念。

為了一蓮、為了昊辰、為了司馬家。

實話說這座善見天城的主子存不存續,他並不在乎。

所以宋玨妃賜令讓他下人間追蹤昊天皇子,明文裡是皇子失蹤,實際上是想趁此機會讓昊天真正「失蹤」,這借刀殺人,他倒順勢地接下旨意。

當下不除,一旦昊天功力盡復,想消滅這不穩定的皇子也不會再有如此輕易的機會,即使司馬家擁有剋制皇天劍法的絕招,昊天皇子的力量最終會到達什麼地步,長久以來沒有萬物之源誕下的皇子,無人能確知。

當雙皇子一成比較,在武力之下,昊辰已無希望,在文韜政略一方,昊天天資聰穎、涵養性格皆為上品,王者不可動輒喜怒影響判斷,在此點也無缺點可尋,昊辰再有能力也只能成為輔佐。

沒有競爭的可能性,不是斷然放棄就是尋隙駁倒,唯一的浮木就是一蓮。

對於天宮新革派而言,《萬物之源》所誕的皇子已經不重要了,天宮與人間太過密集的接觸,人心已變,不想再受控於萬物之源,不想再奉天生的皇子為尊,這新革派背後的操縱者正是西王母所寵的宋玨妃,導致昊天被獨自棄於皇子御殿內想任其自生自滅,舊制派即使有心為昊天皇子出聲也難以插手宋玨妃的勢力範圍。

起初,西王母對昊天被如此處置並不表態,宋玨妃半對昊天益發進逼。

看在司馬家眼裡,這只是一場徒存兄弟名義的王位相殘,活下來的皇子才能統領現今的天宮,但不一定能得到司馬家的效忠。

宋玨妃再仗著身為昊辰的母親與西王母眷顧,上薦西王母由一蓮成為昊辰的即導師,用意有二,昊辰自小已認識一蓮,對一蓮心生傾慕,用意二,菩薩體足以提升昊辰唯一缺乏的弱點。

這用意二,是直到昊天皇子出現,西王母傳喚司馬瀟前來,希望他作為昊辰的即導師時,司馬瀟從宋玨妃那幾乎絕望的反應中察覺。

這時司馬瀟確知西王母心裡早有定見,刻意不插手只是想見宋玨妃的私心將到什麼程度。

西王母事後留他談話,私下對他提及宋玨妃上薦一蓮的理由是一蓮出自淨土,能好好指導昊辰外放的心性,未來或許還可更進一步。

那更進一步,就是讓昊辰以娶親名義,吸收一蓮的菩薩體之功。

會提點此事,正是想暗示身為司馬家家長的司馬瀟做下心理準備。

司馬瀟心裡明白著,真正厲害的還是這位看過歷代皇位之爭的西王母。

天宮之人現在只看得見眼前小利,西王母打得是兩者通吃。

無論司馬瀟與一蓮助哪位皇子上位,最終都是司馬家扶天宮,繼而可以穩定早已心生不滿的龍族。

司馬家與龍族交好,若司馬家仍挺天宮,願在中間斡旋者,龍族便會繼續接奉天龍之令。

除西王母之外,無人得知一蓮是司馬家之人,所以無論哪個皇子得司馬家之助,幾乎就抵定了未來成為天皇的地位,理應宋玨妃要歡喜自己太后地位已保。

但她沒有,反向提了昊天皇子桀驁不馴、性格乖張,應由司馬瀟好好管教這名天生皇子,西王母拒絕她的要求,事後交待此事不得聲張。

宋玨妃見西王母心意已定,當下不敢違逆,司馬瀟眼利之人,不用西王母事後解說,也知宋玨妃不顧一蓮無性之身,要讓昊辰收一蓮之因,正是為了吸取菩薩體作為增功。

對宋玨妃來說,一蓮只是個犧牲品。

宋玨出自九靈王宮,並曾是西王母的左右手,被欽點為天妃,唯她一人成功誕下生下皇子,卻是武體不全,但昊辰聰慧貼心,也懂得察言觀色,除了宋玨妃的寵愛之外,自小就讓九靈王宮眾人捧在手心裡溺愛著。

直到昊天出現,更是變本加厲。

原本被捧在手心要繼位的昊辰皇子就因為後生的昊天導致失去全部他原本所擁有的一切,甚至覺悟到因力量不足,連兄長這樣最後的自尊都被迫屈居於下位。

司馬瀟並不看重先天資質,他看重的是後天人品素質。

昊辰並非一無是處,反而積極用心。

包括對於一蓮。

人逢遽變才能看出能耐,作風穩健的昊天也因為一蓮之死失控,成為昊辰口中的行屍走肉。

情字有心誤人。

即使誤人的還是自家從小就送進淨土深修的手足。

將一蓮送入淨土是為了保護他的成長,未料當一蓮回來天宮,仍是捲入鬥爭,最後成了代罪羔羊。

身為即導師在皇子立位前不可出,即使有所耳聞也皆是昊辰所說,司馬瀟無法前去找昊天質問,唯能去九靈王宮找西王母求證對質,強調他從未讓昊天見過,何以一蓮死於如此荒謬的原因?

西王母終於說明一蓮犯下監守自盜之罪,取走藥樹金蓮,因不願意讓一蓮揹上這罪名,西王母也只能順勢讓一蓮為此罪受刑,並封住昊天皇子。

司馬瀟聽完了西王母說明的原因,昊天皇子立於最險惡之地,封在皇子御殿內根本是置他於死路。

但這真是西王母的目的嗎?

天皇之上,西王母最大,她究竟支持哪方?

 

司馬瀟利眼掃向慕老板,道:

「這些事,如果背後沒有你撐腰,我不信一蓮能做下這些事。」

慕老板呿了一聲,道:「少來了,那傢伙掛著菩薩體跟姑娘臉誤人無害好欺,一旦決定任何事可沒人擋得住,別忘了──」

一蓮骨子裡流著你司馬家的血。

「這才是司馬家的人。」司馬瀟沒否認這句話,只是對那爽快喝酒的慕老板說出了更現實的話:「但你幫了一蓮,除了雙皇子對決之外,還造成一蓮與我兄弟互鬥。」

酒入喉,是種爽快的感覺,話挑明,更是一種分明,慕老板擦去嘴角的酒漬道:

「說得對,但又如何?選擇權在你倆兄弟手上,設局的人是一蓮,我只是個看戲的,引你入局的也是一蓮。」

「說的跟自己無關似的。」司馬瀟收起笑意,道:「你分明是莊家。」

──卻是算得太精的莊家。

一句沒有說出來的話在心裡,伴隨著另一句話交錯著、發酵出不快的氣味。

──要讓昊辰上位。

看著司馬瀟面無表情卻有些陰晴不定的眼神,慕老板嗤聲一笑:

「司馬家啊!越明確地給條路,越是要照自己覺得正確的路走,就算有點失誤的小石頭,也要自己踢開不假他人之力,這什麼性格啊!」

背骨?自我?旁觀?中立?

一蓮與慕老板布下這局,其中考慮過司馬家、考慮過兄長否?

──不管你是一蓮還是花老板,你們都欠司馬家一個答案,但看你要用什麼身分回答我,在那之前,我可以短暫的替你保密,短暫的不取昊天性命。

這是昊天皇子闖進煙花樓前,司馬瀟對花老板說的話。

「殺氣騰騰啊!所以你決定要站自己徒弟一方了嗎?」

「是或不是,重要的是你這消失許久又出現的獵師到底打什麼主意?」司馬瀟道。

「沒什麼,看天宮會不會繼續而已。」慕老板笑道:「不如我倆私下開個局?」

「請說。」

「賭這天宮存滅。」

「我賭存在。」司馬瀟銳眼一掃,「因為這是你的目標。」

「哈哈!」慕老板朗笑數聲,道:「司馬瀟,這回你真的被自己搬的石頭給砸到了。」

「所以你設局讓一蓮與我選擇使天宮存在?」司馬瀟問。

擱下老酒罈,慕老板點起煙道:

「設局?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先入為主的猜測要來營造我的想法,我說過我要挺楊搞天了嗎?我又說過我希望天宮存在嗎?」

確實沒有。司馬瀟認帳。

那慕老板想看的是這座天宮滅亡。

一切惡亂全數滅盡,重新創造才是最實在的。

在淨土裡看著天宮越漸黑暗,慕老板根本不在乎這座天宮是不是能撐下去,會出來只因一蓮請託之故,這沒意思的世界,掃再多惡仙邪魔也拯救不了這些早已墮落成性的天人,所以他根本無意離開淨土。

是那一蓮心地太軟欲出手相救,不停在他意識裡絮絮叨叨地傳遞拯救天宮,不然他才懶得理會。

「家人、弟子、天宮,司馬家已經被分兩派了,最終就是看你這司馬家的大當家要怎麼做。」慕老板良心大發地道:「你現在想改賭局打和還來得及喔!」

「不必。」司馬瀟道:「一言既出絕不收回,司馬一族向來知道話說出去要揹的責任與結果。」

這種覺悟真不會又是一個坑死自己的嗎?慕老板忍不住笑。

忽地慕老板眉心一皺,隨後司馬瀟也立即感應到,兩人互視一眼,交換內心所想。。

──有天人再下凡間。

慕老板道:「看來棋子都主動跑來面前了,你要怎麼下?」

司馬瀟微一沉吟,未久,方接到一通緊急訊息的狐狸總管放下通訊器,道:

「兩位,煙花樓出狀況了,昊辰皇子下了人間。」

聞言,司馬瀟不快不慢地掌心按桌站起,啪地一聲,掌下的木桌粉碎,那股勁道直透左右,眨眼間,一室桌椅全數盡滅,只剩慕老板還坐著的那張椅子。

「喂──你老兄火氣上來了也別砸老子的店啊!」慕老板道。

接過小妖遞來的斗篷甩開一披,手拉兜帽覆面,帽沿下的雙眼透著絲絲地冰寒與殺意,司馬大當家鄙夷地道:

「我早就想對你說,這店裡的擺設毫無品味。」

對狐狸丟下一句整間改好找他請款之後,司馬大當家便邁步離開店裡,若非小妖怪們趕去替他開門,這會兒連門也會晚節不保、嗚呼哀哉。

黑貓狐狸撫著下巴看著店裡的慘狀,讚聲道:「看看人家,這才叫做生意的霸氣。」

「根本是找藉口爆氣吧!」慕老板嗤了一聲,道:「咱小本生意,好喝能坐就好,哪需要什麼亂七八糟的品味?」

「特色,這叫特色。」黑貓狐狸道:「再不出發就要出人命囉!」

慕老板一邊念著天宮人就是這麼討厭,財大氣粗了不起,一邊勞動自己的尊臀起身跟出去。

見黑貓狐狸沒跟上,慕老板問道:「你不跟我去?」

「搞裝潢好玩過看一群人爾虞我詐的戲碼,自己去!」黑貓狐狸擺了擺貓掌,順手丟給慕老板一罈老酒,讓他慢喝上路,以免無聊。

抱怨了幾句狐狸無情無義云云的,慕老板一甩酒罈吊在肩後,當走出店外,那只唯一完好無缺的椅子也失去支撐的力量碎成木屑。

‧網路版完結‧

神魔海報--2小圖浮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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