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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瀑的水花飄蕩在山洞裡,宛若下起了一陣輕雨。

龍羽蹲下身,看著水面上倒映的自己。

輕雨打著潭水陣陣漣漪,卻無法模糊掉自己的外相。

紅眼、白髮、怒容、嗔心,眉間青色懸針破印,修羅之相。

他看到自己再度來到地潭變成了修羅,他好似逐漸在回想起自己是怎麼離開地潭,也回想起為什麼他會開始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偽裝了。

當年他在司馬凌那幾句直刺內心的話給說中了內心否認到底的真相,被人活生生地揭了傷口的感覺不好受。

對慕容飛而言,地潭也許只是一個倒映,因為他心中沒有罫礙與渴望,即使只有自由卻也不是非求不可。

這樣子的人,有時候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又有那麼一點不悅。

在東方文面前、在沐琤面前,或是在其他人面前,龍羽都能夠平淡超然的模樣,那是因為大家心裡都有所求,各有所執。

即使面對司馬凌,龍羽在心態也沒有「輸了」的感覺,司馬凌也是有著絕對效忠的執著。

被司馬凌揭了他的瘡疤的龍羽當下暴走,與司馬凌惡狠狠地打了一場,一隻白色的狐妖現身,在龍羽的印象中白色狐妖攻擊他們,再醒來時已經在老板店裡,自那日起重新回到品學兼優的龍羽,重新回到大家期望的軌道。

好像是自己、好似不是自己。

那就像被下了暗示一般,把一個已經變成修羅的非天硬生生封印住變回那皮相。

龍羽抬眼看著被他瞬間爆氣擊中而被狠狠衝撞到山壁的「敖東青」,那瀟灑的身形逐漸消失,散發出淡淡地金綠色光芒,光芒中只見一隻黑貓緩緩地落下,掉落水面時身體若羽毛般無重力地停在水面,黑貓慢慢地沉入水中,將與這一池青蓮共葬。

那個聽見他表露真正心思的「敖東青」也只是個幻惑的心魔。

到頭來,他還是沒有一個真正的歸屬。

天人福報甚高,起心則念成,物質欲樂樣樣不缺,擁有最多的確是孤獨。

與人一樣,與萬物生命一樣,孤獨的來到三千世界,嚐盡一切悲歡離合、喜怒哀樂,深度修法為求死後的淨土。

戡破生死與孤獨的離開。

龍羽常看著靈界的天人,常看著因為任務而去人間觀察的人類。

從一開始擁有幸福的人不知知足、不知珍惜。
從一開始坐擁孤寂的人看不破生死、走不上瀟灑的路。

龍羽曾想過到底是「從一開始就擁有」還是「自己努力去爭取」的狀況下,哪個到底比較好?

最後他覺得從一開始就擁有比較幸福。

自己努力去爭取,所重視的人不一定會看重自己。

他警惕著自己不可以計較、嫉妒、執著,那必成心魔。

最後還是沒有克服過心魔這一關。

塵埃落、水花盪,
如同灰飛煙滅般。
娑婆世界,
紅塵白浪,
何處隨緣延歲月?
何以安分度時光?

急速的風聲自上方傳來,龍羽站起身,當空間裂縫一開時,他看也不看,揮袖就是一道掌氣轟向上方。

「轟」地一聲,山壁頂未見落砂,定是被半空中的慕容飛給接下。

「龍羽!」

一落在水面上的慕容飛看見龍羽變成白髮修羅,並沒有太大訝異。

龍羽掃了慕容飛一眼,他一直都知道慕容飛的個性本來就是個遇到事情在第一時間絕對不會有情緒起伏,凡事淡定與理性看待,所以對於自己這副模樣,也是無動於衷。

這世界除了母上,還有誰願意將他放在心裡、為他付出真心,就像他為重視的人不惜一切的付出?

慕容飛問道:
「龍羽,狐狸呢?」

龍羽的視線淡淡地往水池下一瞥,道:
「沉了。」

慕容飛一驚,他道:
「你打了狐狸?」

龍羽雙手一攤,微笑道:「怎樣,要為了一隻初相識的狐狸而找多年相識的我報仇嗎?」

慕容飛皺起眉,一臉傷腦筋的模樣。

龍羽輕聲笑著:
「傷神的表情好過平靜無波。」

慕容飛想了想,忽地點頭認同道:
「確實如此。」

龍羽卻一時卻不懂慕容飛之意,常理而言,不是都會認為他好似中邪了般而指責他嗎?

「你在說什麼?」

「平靜無波有時候會讓自己氣得死去活來,好似自己付出一切希望被稱讚一聲,對方卻給你一臉無動於衷,一臉這是應該的,搞得自己那麼認真想讓對方高興,結果是拿自己的熱臉貼冷屁股,簡直耍白痴啊!」

這番龍羽忍不住要點頭的話一講完,慕容飛還反問道:「對吧?」

對。

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地在點頭,龍羽愕然,但是龍羽忘記了慕容飛這抱怨的話匣子一開,就沒完沒了,只聽他繼續說道──

「想想我們做子女的多麼孝順啊!為了承歡膝下一盡孝道,不但要練功娛親、讀書娛親、家事娛親、煮飯娛親,光要討他老人家一個稱讚就要把自己累個死去活來,他老人家還不一定給你好臉,說不定還直接評你分打你臉說有待加強,這簡直是倚老賣老啊!」

兩手拳頭緊握的慕容飛簡直是血淚控訴著自己被龍王總長折騰的狀況,便見他繼續道:
「愛出題目考試就算了、愛找講義給我寫就算了、他老人家高興我也隨便他,但是老子又不是天才兒童,讀書有不會的地方去問他,專題有想不通的地方去問他,你知道他回我什麼嗎?」

見慕容飛那義憤填膺激動狀,龍羽心想:
小老板果然是在控訴他的頂頭上司龍王總長……

認真地想了想,龍羽憑著自己的經驗道:「摸頭拍肩叫你下次再努力?」

「大錯!」慕容飛兩眼淚光閃閃地道:
「讀書不會他說我不開竅、專題想不通他說我沒悟性,講義不會寫他說我少年痴呆,口考筆考沒到標準他說我人笨沒智商!你能想像那尾老宅龍的嘴有多機車嗎?」

龍羽一臉錯愕加驚歎,完全難以想像地搖了搖頭。

「我還想說好吧!老宅龍畢竟是我養父,給我吃給我住給我書讀給我功夫練,他老人家待我還是不薄的,就算他講話多麼的尖酸刻薄,我要知恩圖報、要飲水思源,要好好讀書、要好好練功以求日後能幫忙那尾老宅龍,盡我的孝心!他的口頭禪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記得吧?」

龍羽點頭。

「坦白從寬的頭啦!」慕容飛超淒涼地哈哈大笑,「我冒死去問他不會的武術作業要怎麼解,他回我:日後你自然會明白。」

那個學了十足十的語氣跟表情讓龍羽忍不住地「呃」了一聲……

「誰跟你日後自己會明白!我馬上就要交師父的作業了,交不出來的處罰是練定樁一整天完全不能動,哪來的時間等日後!他根本整我吧?根本是吧?」

情緒激動的慕容飛蹲著抱著頭簡直要崩潰地說著:
「我在龍宮簡直受盡委屈,在那尾老宅的嘴『箭』下淒風苦雨的長大,逼得我天天都想要逃家找自由啊!」

「節哀。」龍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慕容飛的肩膀,心裡是想打圓場,但更忍不住地幫龍王總長澄清道:「只是總長真的是這種人嗎?他待我很溫和啊,你會不會誇大了?」

「他就是這種人!」慕容飛轉頭怒指著龍羽,激動道:
「那是對你才那麼好,對我根本就是言語暴力、家庭暴力,厚此薄比、差別待遇,讓我根本覺得他是想收你當兒子不是收我啊!」

被慕容飛指著鼻子罵,龍羽眼一睜,不可置信地看著一向淡定與什麼都無所謂的慕容飛竟然也有這種……

嫉妒、計較的心情?

「你冷靜……阿飛你冷靜,比較不是好事,我相信他一切是為你好。」龍羽無意識地舉起雙手擋著慕容飛的指尖,一點也無意被慕容飛當成矛頭。

「為我好?」

原本沮喪垂著頭的慕容飛猛然起身看向龍羽!

龍羽驚見慕容飛那左眼微微發紅,連一頭黑髮竟也開始泛著白色光芒!

慕容飛為何……

就見他戾氣越來越重,連嘴角的笑都邪氣了。

這是修羅化?

龍羽心下驚覺不妙。

便見慕容飛開始朝龍羽走近。

他每走一步,龍羽就忍不住地退一步,盡力爭取思考如何讓慕容飛戾氣消退的方式,便聞慕容飛呵呵地低笑著:
「是啊,為我好。為我好有需要那麼面無表情、有需要那麼無動於衷、有需要說話傷人嗎、有需要視若無睹嗎?」

「也許總長只是不擅長表達?」龍羽道。

「他舌燦蓮花、口才過人,活的都能說成死的,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哪裡不擅長表達?」慕容飛道。

龍羽急著在思考解釋,便聽到慕容飛激烈地說著:
「如果你舉例不出來、如果你沒嚐試過這種痛,你就不要對我說教!」

「誰說我沒嚐過!」

龍羽瞬間也火了。

是的,這樣的心情,不會有比他再更了解。

一句沒嚐過那種痛,一聲如玻璃破碎般的裂聲。

像心痛。

龍羽與慕容飛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誰說我沒嚐過這種痛的?」龍羽抿著唇道:「阿飛,你至少還有個名正言順的「爹」可以喊,我呢?我連個親人都沒有。」

慕容飛保持著方才的抓狂狀態,但內心謹慎地注意著龍羽的反應變化,他再道:
「爹又如何?你不是也怨著東海龍王對你不好嗎?」

「不是,他沒有對我不好!」

「哪裡好了?」

被慕容飛一喝,龍羽終於將內心最深層的想法全盤托出道:
「龍都是不擅長表達的族群,他是、總長也是,只要是龍,對自己看重的人就越不會講場面話,敖大人即使對我冷漠嚴厲,我始終相信那是希望我長進,我也能體會到他的很關心,只是我沒有勇氣去相信而已!」

一瞬間想起方才自己的行為,即使是幻影、他卻狠心攻擊敖大人與那隻引領他的黑貓,龍羽垂眼悲傷道:
「阿飛,養比生大,血不一定濃於水,總長對你是望子成龍的期盼,你不要誤會他,現在的我,後悔至極。」

「沒錯。」慕容飛笑道:「所以你也不要再誤會敖大人了。」

龍羽猛地一怔,抬眼一看慕容飛,慕容飛那外相哪還有剛才那即將要修羅化的模樣!?

根本還是那吊兒郎當、漫不在乎的痞子表情!

「你耍我?」龍羽怔問。

「喂喂!我哪敢啊?」慕容飛忙擺了擺手,笑道:「陪你一起面對心魔而已。」

龍羽愕然,就見慕容飛卻指了指頭髮又指了指水面,笑道:
「你自己看。」

龍羽伸手一撩自己的頭髮,已經變回原本的黑色,他低頭看著水面的倒映,早已不復見那深紅的雙眼與蒼白的臉色,臉上的邪氣魔相盡褪,連懸針破印也消失了。

「這怎麼回事?」龍羽疑問。

「天人、修羅,佛魔一念之間。」慕容飛拍手道:「這一次你不是靠外力封印,而是靠你自己面對內心,歡迎回來。」

一句外力封印讓龍羽的記憶全數歸回。

他敗在司馬凌手下,本該消弭了邪氣,心裡有著不甘心,卻更充斥著若無法當引路人,當初說得如此絕決的自己還有臉回去龍宮嗎?

還有何處是自己的歸屬?

索性就此成魔了吧?

反正他沒有人在乎。

可是腦海中閃過母親妍芝、西門映灩、閃過龍王總長、慕容飛,最後閃過東海龍王。

最後閃過金翅鳥族的人,他憶起了敖東青帶他走時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不要讓你母上被族人看輕、更不要讓人看輕你自己。

龍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墮落!

龍羽的情緒與意識混亂,外相在對身世憤恨的修羅與驕傲的天人本性之間不停地亂竄,力量失控的時候是慕老板替他封印住未消的修羅,待龍羽日後冷靜再慢慢地破除封印。

「我會去參加擂臺賽的原因是什麼,你想知道嗎?」慕容飛笑問。

「不就是引路人資格嗎?」龍羽道。

慕容飛揚起嘴角笑道:
「我什麼懶鬼個性你還不清楚嗎?光個資格叫我去打架那是休想,但黑貓狐狸對我說,這個任務還包括了要讓你們通過去未來目標之地,必須先解開你們的心結,所以要來一場試練,特別是你跟沐琤。」

龍羽道:
「那他們呢?」

「平安通過了,被司馬殺生郎引回去安全地方。龍羽,」忽然正色喚他的慕容飛伸出手道:「恭喜,可以正式進入龍宮了。」

「這……」龍羽疑道:「這果然是測驗嗎?但是我剛才打了敖大人的幻影。」

「但是你終於面對內心了不是?」慕容飛笑道:「我去到地潭遇上司馬凌時,才發現一個祕密。」

「什麼祕密?」

慕容飛道:
「地潭的主原理是鏡反,它存在的真實原因是反映世間萬物,你不動、它則不動,你心動了,這四周一切皆亂,魔相即生。也因此需要直指人心、時時觀心並以虛無處之,但是每個人心裡都有結,要破除也只能由自己破除,因此慕老板委託黑貓狐狸開的任務都是在地潭的原因就是……」

「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龍羽接話道。

慕容飛笑著一彈手指:「這就對了。」

龍羽忽然疑問:「是說你在地潭泰然自若,難道你都沒有結嗎?」

「誰說沒有,只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而已。」慕容飛神祕兮兮地說道。

「到底是什麼?總長嗎?」龍羽問道。

「不,」慕容飛瞇起眼,「是寫都寫不完的烈教授親題作業!這種東西會出現在這,看就知道是假的!」

龍羽一瞬間無言……

水底下忽然一震,龍羽道:
「怎麼回事?」

慕容飛感應著這個靈氣,他摸了摸下巴忽問道:
「打了黑貓你有什麼感想?」

啊?對!黑貓被他打一個沉下水了!龍羽急道:
「我當時真的魔障矇了心,為什麼會拿牠出氣這樣……不過如果我知道他是黑貓就絕對不會下手打他的,我現在立刻下去找牠。」

龍羽正打算要下水底去,慕容飛忙阻止道:
「不用下去了,我想聽到這個,也許牠待會怒火會消一點?」

「什麼意思?」龍羽疑道。

「準備打架的感想。」

水潭下猛地一震,轟隆一聲水潭彷彿被從深水炸開,潭水徹底翻騰而上!

就見如同火山爆發般掀起的濤天巨浪裡一隻超巨大的白狐在水浪中現身,昂頭就是一嘯!

尖銳的嘯聲刺得慕容飛與龍羽耳裡一陣刺痛,慕容飛笑道:
「果然是這隻。」

「這是……小文圖裡畫的狐妖?」龍羽驚道。

白狐聞言猛然低頭,帶著迴音的獸聲喝道:
「無知的黃口小兒,吾乃堂堂白狐大仙,豈是小小狐妖狐精!」

「唉喲!不知者無罪嘛!」慕容飛耍賴裝死的痞樣,再對龍羽解說道:「就是那隻跟著我們、又被你打落水的黑貓狐狸。」

「你不說話我不會當你是啞吧。」已經猜到的龍羽道。

白狐大仙露出森森地白色利牙,牠道:
「本仙好心協助你們這幾個無知小兒,一個個膽敢對本仙不敬,那掐頸之罪、那襲貓之孽,現在一併討取!」

白狐大仙昂頭一嘯,震得地潭轟隆作響,水浪濤天。

「兩千年道行果真不同凡響、氣勢萬千。」見黑貓狐狸是玩真的,慕容飛拔出災禍之劍,笑道:「就來看看是被你的狐腳還是我爹的龍腳踹比較痛了!」

「事到如今你還有空開玩笑啊!」龍羽凝掌以對,擺出態式戒備狀。

「Kuso是骨、搞笑為魂啊!」

正當雙方一觸即發之時,空間隙縫又開,便見東方文、沐琤、司馬殺生郎三人自隙縫出現。

「打架怎麼可以缺了我們?」東方文道。

雖然一身傷痕累累但精神挺好的沐琤撐著東方文剛剛就地取材拆了船裡的擺設給她做的拐杖一拐一拐地走近,她捏著指節發出響聲給自己配效果道:
「原來剛讓我們經歷在一場腐屍掐脖驚魂記、而那隻超恐怖腐屍還是我那死不透的娘,害得我差點被抓去當交替的始作俑者就是你這隻狐狸啊!」

白狐大仙視線對上倚著空間隙縫不讓隙縫關閉的司馬殺生郎。

「剛好趕到啊!」司馬殺生郎笑道。

白狐大仙賞他一個無言的白眼,而後奸奸地笑道:
「不先給你們這些黃口小兒重口味的,怕你們到時候受不了壓力啊!」

沐琤道:「那就試看看誰比較受不了壓力!」

「來呀!」

天之海龍宮。

投影機裡播著地潭裡轉播的實景,龍王總長與慕老板看著裡面已經變成意氣之爭的打架,兩個老人家淡定的喝茶兼看戲。

「狐狸看來是太久沒活動,還跟小孩子們動起真手來了。」慕老板道。

「多運動有益身心。」龍王總長淡定地道。

「唉──」

坐在雙人沙發裡正拿著一袋冰塊敷著後腦的敖東青長吁短歎著。

龍王總長與慕老板一同看向敖東青。

「怎了?」龍王總長關心著兄弟問道。

「沒怎了,覺得自己很無妄之災而已。」敖東青又是一聲歎氣道。

「是嗎?」龍王總長見敖東青那副頹廢無力樣,心下早猜到幾分。

「不是嗎?」敖東青橫了他一眼,繼續趴在沙發扶手上一邊哀歎著心裡那無人可說的悲淒與委屈。

明明是他被妍芝騙了還加棄夫,好不容易看到親生兒子在眼前卻不能相認,兒子還當著他的面罵那個龍族男人(就是他)是個不負責任、拋妻棄子的傢伙。

而想盡辦法去把兒子從金翅鳥族裡搶回來自個兒家,又得對金翅鳥族跟龍族兩邊說謊,表面上是撇開跟妍芝的關係,實則是用以保護妍芝跟龍羽,他一整個概括承受下來,誰知道兒子還是不諒解他。

原來這箇中原因是出在敖東青不想露餡只好對龍羽保持若即若離的態度,結果讓龍羽一誤就誤會了這麼久。

他整個冤啊!

明明在加班開會,一接到烈的消息就啥也不管,火速跑來幫忙解寶貝兒子的心結,結果下場是被兒子爆氣一撞,還讓後腦勺給吻了山壁。

實在是父親難為。

今生想讓龍羽叫他一聲爹會不會沒指望了啊!

「真可憐啊!」敖東青又歎了一聲。

龍王總長淡然地掃他一眼,道:「對他好點不就好了,欲蓋彌章反而惹人疑竇。」

「啊?」敖東青聽到欲蓋彌章四字立刻看向龍王總長,他道:「朱聞烈,你剛說什麼?」

「雖然你跟龍羽確實『沒有關係』,」看到敖東青眉頭跳了一下,龍王總長心裡輕笑一聲後,再道:「你不就是關心後輩嗎?長輩關心後輩天經地義的吧?以你對誰都好的態度去刻意對龍羽保持著距離,是不是會讓人胡亂猜想?」

原來沒被發現,鬆了口氣的敖東青又是歎氣道:
「這樣說是沒錯啦!」

「如果真的覺得有緣的話,收起來當養子也無所謂吧?」龍王總長道。

「不好吧?」敖東青道:「到時候又被閒話了,我是無所謂,就怕波及到無辜的人。」

「你越是小心翼翼,越讓人覺得有鬼。」

龍王總長那異色雙眼忽地盯住敖東青,敖東青心虛地回道:
「幹嘛?」

「龍羽該不會真是你兒子?」龍王總長忽問。

差點飆出一句不要亂猜而可能因為情緒激動、擺明就是心虛的態度而導致祕密洩底的剎那間,敖東青控制住心裡暴走的風雲,笑道:
「如果阿飛真是你兒子,那龍羽也很可能是我的了。」

龍王總長從容地回應道:「我是當做自己生的在養沒錯。視如己出,這樣不就好了。」

敖東青想了想,坦然地接受道:「說得也是。」

見兩人那父親經終於結束,慕老板道:
「你真不讓他們去搭船嗎?」

龍王總長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你看。」

龍王總長指著慕容飛手裡的劍,再道:
「有個天然呆的傢伙興沖沖地拿那把災禍之劍去給小飛,要去冥界必會經過魔界,他現在魔氣還不穩定狀況下去了,被某人發現了怎辦?」

龍王總長指的天然呆正是瑟洛提爾,而某人正是帝都魔王。

慕老板道:「天下沒有永遠的祕密,尤其是當了引路人要拋頭露面,總是會去到魔界。」

龍王總長沉吟半晌,道:
「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也許那時小飛已經有面對一切的能力。」

「希望。」慕老板道:「他跟你也實在一個性子。」

看著投影機裡那熱鬧打架的現場,而小飛照往常不加入亂鬥,只在旁邊看戲兼吆喝,慕老板指的正是小飛凡事不喜動武的個性。

龍王總長笑了笑,理所當然地道:
「畢竟是我兒子嘛!」

同時也在看龍羽的敖東青見朱聞烈明明就一臉驕傲得意傻爸爸的模樣,還要故作鎮定,輕嘖了一聲又繼續哀歎自己好可憐。

輸人不輸陣,總是能想出一個法子讓龍羽叫他一聲爹。

敖東青不甘示弱地開始想起法子。

-待續-

後記:剩最後一篇加番外~終於要更新完了~YA~

看完要留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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