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吾述

【那一年】致惡魔引路人之玉皇、瑟洛緹莉兒。

前序：

靈界天宮‧金龍御殿

早朝時間尚未至，金龍殿的御書房內，已穿戴整齊的天宮玉皇臥在龍椅內頤首看著電視牆上的今日各族匯報與靈族新聞。

莫名地覺得眼皮在跳。

聽說左眼跳福、右眼跳災。

所以他兩邊都跳是福禍雙至？

電視牆上忽地「嗶」了一聲，顯示是地府閻羅大王的專線來電。

天宮玉皇一時訝然，讓殿內的侍從全部退下後，才以聲控接聽。

「喲！難得這麼早，這時間你不是都在睡美容覺嗎？」玉皇邊說邊伸手取來擱在桌上的早茶。

電視牆那端的閻羅大王人在寢殿裡，披散著一頭暗紅色微鬈長髮，雙眼微微瞇起，身上還披著紅色睡衣，聲音聽得出是還在疲憊狀態卻已經完全清醒的啞聲道：

「有件事跟你說。」

玉皇啜了口茶，再道：

「客氣什麼，你都敢穿睡衣一早敲我了，我有什麼不敢聽？」

「瑟洛緹莉兒出現在魔界了。」

匡啷一聲，玉皇手中的瓷杯落地。

閻羅大王沒有斷線，只是看著天宮玉皇的反應。

他沒有愚蠢又慌張的重覆問出「你說什麼」，也沒有說出「怎麼可能」或是其他的焦急的話。

天宮玉皇除了方聽到時因震驚而手一鬆，摔破了瓷杯外，他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內沉默不語。

良久，玉皇幽幽地問了一句：

「為何是在魔界？」

「是她自己的選擇。」

聽到這回答，玉皇的沉默更久了。

「魔界你去否？」閻羅大王問道。

去否？

去否？

一念千年，前塵古今夢迴蝴蝶。

究竟還回得去否？

※※※

那一年，桃花盛開，天城蝶舞，他說了：

「既然嚮往，何妨留下？」

她回眸一笑，問了：

「這是想把我留住？」

他說了「是。」

她問了「多久？」

他給了誓言──直至天荒地老、攜手輪迴。

那一年，桃花結果，天宮喜慶。

那張燈結綵、永不夜城的繁華，無不慶賀龍子誕生，九龍齊賀，萬民同心。

那睥睨東方、統領神仙魔的天宮玉皇，不顧反對娶了與帝都魔王一同棄天墮魔的西方聖天使，終因純血龍子的誕生而被認同了他們信守的堅定。

那一年，幸福就在眼前。

那一年，同樣的桃花季，

桃花未開已枯、蝴蝶紛落盡死，

天尚未荒，地還未老，

幸福分明未遠，

死別已在眼前，

他將一世的誓言交給了她，

卻見她蒙冤而永墜無間地獄，

攜手輪迴，早說好了，

為何獨留一人？

別走，別走。

每個午夜夢裡總見得桃花盛開那刻，那微微一笑便奪去他所有心神的女子，不顧神魔二界之分，不顧臣民反對之聲，只想握住她的手，永世不放。

他們堅信著，即使神魔二分，只要信念相同，愛，將不分任何種族。

愛，能使人間溫暖、使人心幸福，

愛，正是生命一切的源頭。

但他所堅定的愛、信念，就在眼前崩毀。

幸福一瞬間，

毀滅卻永恆。

那年永成夢，

蝴蝶未曾回。

後記:

玉瑟二人故事詳記:惡魔引路人II部《百萬年之船》，外傳《八蓮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