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吾述

見他們一群人離開了餐廳，李墨川終於抬頭看向白河。

從一到這裡就覺得氣很不好，戴在手上的水晶佛珠散出的氣正讓他隱隱作痛。

會特別尾隨著白河來到臺東，是心裡有一個聲音不停在驅使著他。

從進新公司時便聽見同事們茶餘飯後都在說著白河喜歡去追尋神蹟甚至是鬼靈方面的事物，對於李墨川來說，畢竟從小見得多了，雖然見怪不怪，但至少要懂得趨吉避凶，所以對於白河這種不懂自保的行為是感到很不可取。

可是同事們最後一句話引起他的注意，白河從日本回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般，開朗了許多，不再像以前沉默寡言或是說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李墨川開始觀察起白河，逐漸地他在白河身上看見了一個白影。

他可以確定那是鬼神之影。

直到今天，直覺讓他尾隨來此，白河今天的氣更加混亂，但那些都屬於正向的氣，只有兩道讓他注意，一道是魔氣，一道則是殺孽般的火源。

他一度懷疑是跟著白河的這些人，特別是其中有人似乎開了結界不讓他聽見對話。

落地窗外忽些細細的虛影逐漸靠近，李墨川向窗外一看，數十隻小妖蟲們正抬起頭搜尋著餐廳內部，是往白河離開的方向看。

移回視線，妖不犯他，他不犯妖，默唸了幾句咒語，開啟護身結界不讓這些妖蟲們看見，但是一個專業的知識讓李墨川更加介意。

妖會追著神靈之氣，更會追著鬼靈之氣。

他的視線忽然停在另一處的窗外。

一名白衣女子竟倒臥在樹叢中，圍著她的蛇群們大聲廝叫，想上前卻又不敢冒進。

女子艱難地抬起上身，露在裙外的腿上泛著鱗光，李墨川一愕，也這才發現女子的左手受了重傷。

那絕非是人類所能承受的傷勢。

女子四處張望似是想要找尋救援，轉頭時剎時與李墨川四目相望。

※

沒有待滿限制兩小時的用餐時間，慕容飛一行人離開餐廳之後，本來要直接去狐狸總管的房間，但想到李墨川正在同一家飯店，即使李墨川對他們應該不構成什麼影響，但對慕容飛來說總覺得有種不妙的預感，所以他拖著大家改道去了較遠的便利商店混淆視聽。

而這個預感慕容飛並沒有說出來，也許是他顧慮比較多，但慕容飛很肯定白河就是這種堅持起來很執著，自責起來也很鑽牛角尖的個性。

伸手拿了一盒雞腿便當，慕容飛歎了口氣，雖然唸著大家說不要浪費吃到飽的機會，但說教容易、身教難啊！有人在背後注意的感覺讓他食慾喪失，好好的歐式自助餐吃不下搞得現在只能嗑便當，轉頭看了下正在他旁邊的四隻貓，他們也在搜刮好吃的甜食點心或是生鮮微波食品，方才這幾隻小的雖然吃得開心，但其實他們也沒吃飽，太早離開了。

盯著便當，慕容飛想了想還是放回去，理由還是因為白河。

因此慕容飛並不想讓白河因為「是同公司的同事、自己有所責任」什麼的原因，讓白河在這趟路上反而有心理壓力，畢竟白河還在考試跟執勤（應該吧？他猜。），李墨川這人底細也還沒有查出，若要調查非關事件人物還得讓文判官去經過正式管道申請，當下在掛心著龍羽狀況如何的慕容飛也乾脆先來個以靜制動，看看李墨川會出現在這，到底只是因為李墨川太在意白河而故弄玄虛、想強調自己的存在感，或是他會真的是隱藏事件的開端？

有這麼巧合嗎？

當心裡滑過這個念頭時，才轉道去飲料櫃打開冰箱要拿啤酒的慕容飛眉一皺，狐狸總管那句口頭禪又蹦了出來：

發生在你身上的巧合，向來都只有衰事啊，施主。

「怎麼了嗎？」也在冰箱前選著微波零食的白河見慕容飛手頓在半空，出聲問道。

「沒事。」慕容飛搖搖頭，忽道：「該不會你也沒吃飽？」

「李墨川在旁邊，實在有點食不下嚥，所以……」白河搔頭乾笑了幾聲，又看向慕容飛：「這個『該不會也』難道你們也是？」

這會兒換慕容飛乾笑了，他道：「是啊！有個人在那看著總是很難專心吃東西。」

「真是不好意思……」

白河才剛開口道歉，慕容飛立刻道：「又不是你願意的，道什麼歉。」

沒待白河說話，慕容飛揮了揮手要他放心，漫不在乎地道：「既然大家都沒吃飽，那剛好來訂個披薩吃吃。」

慕容飛邊講邊打給狐狸總管，要他訂十份大披薩外送，再問了大家要點什麼口味的披薩，那意思很顯然是要白河放寬心，司馬殺生郎也拍了拍白河的肩膀，白河便點了頭表示他了解了。

收了手機後，慕容飛再伸手改拿了無糖綠茶與零卡可樂。

「哥哥你戒酒啦？」正拿著蘋果牛奶走來他身邊的百里紅問道。

「說得我好像酒鬼一樣。」慕容飛挑了下眉道。

雖然啤酒比較好喝，但這種非常時刻，還是這種可以慢慢喝的茶比較實在與解渴。

雖然奉行的原則總是遇到了再說，但真的在這種非常時刻，還是不要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件才好。

沒把擱在心裡的話說出來，慕容飛的視線注意到百里紅的手上還揣了個塑膠袋。

「那是什麼？」慕容飛瞇起眼，這句卻不是問句而是否定句。

沒聽出慕容飛語意的百里紅抬頭疑惑地看了看慕容飛，又舉起手裡的塑膠袋俯首看了看，不明所以道：「一顆茶葉蛋啊？」

「蘋果牛奶加茶葉蛋，妳是想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全反芻出來嗎？」

「呀？這樣也有事？」百里紅驚訝地看著手裡的牛奶跟茶葉蛋，「不就是很單純的兩種小點心嗎？」

「越單純的事物越容易使人沒防備啊！(此句變字體)」慕容飛道。

「可是我挾都挾了，又不能放回去。」百里紅道。

「給我。」慕容飛伸手劫走茶葉蛋：「我吃，以免妳待會搭乘去龍宮的海底特快車的時候被搖到口吐白沫。」

「（哪）那麼嚴重？」對於慕容飛的強調百里紅在心裡狐疑著，總覺得慕容飛大驚小怪，心裡腹誹著「說不定是哥哥自己想吃」的話沒講出口，只問道：「龍宮特快車很顛簸嗎？」

「到時妳就知道。」慕容飛壞心眼地不告訴她。

「哥哥這語氣真討厭耶。」百里紅只好再問：「不然蘋果牛奶能配什麼？」

「蛋糕點心隨便都可以，就是茶葉蛋不可以。」

「好啦！」百里紅聽話地回道。

「巧克力泡芙跟蒸果子給紅小姐吧！」白河遞來了小點心，百里紅一見喜歡的甜點立刻眉開眼笑地收下。

「謝謝白叔叔！」

「不客氣。」白河溫柔地笑著。

拿走百里紅手裡的蘋果牛奶，慕容飛先與抱著一堆飲料零食的四喵們到櫃臺去放著，站在書報攤前隨手翻著雜誌與逛逛紀念品，等待其他人買好一起結帳。

百里紅見狀，轉回頭問白河與司馬殺生郎道：

「哥哥沒事吧？陰陽怪氣的。」

本來沒打算買什麼的司馬殺生郎瞧了瞧，便拿了兩手易開罐的金牌啤酒。（註：一手為６瓶裝。）

百里紅訝異問道：「哇，十二瓶耶，司馬叔叔你喝酒啊？」

司馬殺生郎笑道：「以備不時之需。」

「哪種不時之需？」百里紅問。

司馬殺生郎聳肩，出現了一個難得一見的輕鬆痞態：「也許很快就會知道。」

「都喜歡賣關子耶你們！」百里紅不是很認真的噘嘴抱怨。

安撫似地摸摸百里紅的頭頂後，司馬殺生郎牽著百里紅與白河一同去結帳。

提著一堆零食，一票人才回到飯店，警覺性最強的慕容飛眉頭一皺：

「有股妖氣？」

慕容飛剛說，司馬殺生郎與百里紅他們也已經發現，就連白河也強烈的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妖氣，讓自己渾身的皮膚都感覺刺痛。

「太子，去四處探探。」慕容飛道。

「是！」使用分身之術留下人形繼續跟著慕容飛行動，太子的靈體化回貓形跳出，往妖氣最重的地方前去。

「主子，我跟著一起去吧？」小王爺抬頭道。

慕容飛搖頭道：「這股妖氣很像在火車上襲擊你的妖群們。少爺，你跟著太子去，有什麼狀況先不要反擊，直接用原形飛回來，到狐狸的房間見。」

「知道了。」

「妖物的數量感覺不少，我跟著去吧。」司馬殺生郎道。

「也好。」慕容飛答。

待司馬殺生郎與少爺追著太子離去後，慕容飛先去櫃臺取了房間鑰匙，再前往狐狸總管住的老爺套房會合，結果一打開就聞到披薩的濃濃起司味。

「披薩！」一聞到起司味，小王爺樂不可支的變成貓形立刻衝向擺在餐桌上的十份大披薩，一把扛起來用頭頂著就往客廳的茶几跑去準備開動。

「終於來了，披薩外送都比你們還快。」翹腳喝著紅茶的狐狸總管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小客廳中。

「遇到不速之客啊，我說這間套房也太爽。」待大家都走進後，慕容飛邊關門邊打量著套房內的布景，百里紅已經跟著小王爺一起直接跳上沙發座，享受都是木造傢俱的香氣與中日合壁的風情。

「想當然爾你們根本不會好好待在自己的房內，絕對會往我這窩，當然是登記最豪華的了，不然怎擠得下一票人。」狐狸總管道。

「老板呢？」慕容飛再道。

「他說地府那臨時訂了一千人份的宵夜，先回去準備了。」狐狸總管道。

「這麼突然？有沒有人幫忙啊？」慕容飛擔心道。

剛坐下來聽見地府臨時追訂這段話的白河，立刻抬頭關心地聽著。

「司馬的老板人在地府，說是要加訂宵夜帶回去給在南天門值班的人當點心，所以沐琤跟繡音有帶幾十個飛天妹子過去幫忙，他要你們安心。」狐狸總管這句是對著慕容飛加白河講的。

慕容飛聞言點了點頭：「那就好。」

白河也同樣鬆了口氣，但又因無緣見到傳說中的老板而感到有點可惜，狐狸總管看了白河一眼好似欲言又止，但仍沒說出口。

「總管大人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白河問道。

「那你有話要跟我說嗎？」狐狸總管不答反問。

白河想了想，尷尬道：「久仰老板之名卻始終未能得見一面，真是殘念。」

「不用殘念了，他要你休假最後一天去店裡找他。」狐狸總管道。

「喔，不錯喔！」慕容飛先是稱讚，後又是調侃：「還以為你在擔心你家的繡音妹子咧！」

「欸……這！」被虧的白河一時窘迫的擺了擺手，不管是能見到老板或是繡音現在能過得很不錯，他都有點高興，但白河還是直覺到慕容飛的「不錯」有點弦外之音。

慕容飛也沒賣他關子，直接道：

「老板很久不主動見生人了，說不定有奇遇。」

白河剎時陷入奇遇這兩個字的迴圈裡，慕容飛只嘿嘿地笑著，拍拍白河要他先別多想，見了老板就知道什麼事，再向百里紅要來那盒超級夏威夷口味的披薩，灑上不少辣粉後，他問向狐狸總管：「你有感覺到這裡妖氣變得很重嗎？」

「當然。」接過慕容飛遞來這片簡直是只看到辣椒粉沒看到鳳梨臘腸的夏威夷披薩，狐狸總管面不改色的嚼了幾口，忽聞一聲慘叫，狐狸總管與慕容飛轉頭一看，才見到百里紅拿著一片方咬一口的披薩，拼命搧著嘴。

「哥哥你殺人啊！放那麼多辣椒！」百里紅抱怨道，接過貴妃遞來的可樂猛灌。

「去除負能量啊，大人有練過，小朋友不要偷吃。」剛吃掉自己手裡那片的慕容飛伸手劫走百里紅沒敢再吃的披薩，直接幫她解決掉以免浪費。

「這根本不是偷吃問題，是你放太辣的問題！」百里紅糾正道。

「是啊，你這簡直是謀殺小孩跟老人家啊，辣椒灑那麼多，臘腸跟鳳梨都沒味道了。」狐狸總管幫著腔。

「我說狐狸你這結論也不太對吧？嘴裡嫌著，還不是吃得津津有味。」慕容飛道：「反正你生辣椒、朝天椒什麼的，都是當零食吃的，這算小意思啦！」

「說的也是。」狐狸總管對白河道：「白河要不要來試一片？」

「看這辣度應該挑戰不了。」白河擺手笑道：「我還是吃海鮮總匯就好，只是我很疑惑……」

「怎了？」慕容飛問道。

「這披薩是哪一家的？整個覺得好吃又完全不油膩，不像是在人間常吃的那幾家店。」白河十分疑惑地看著披薩上的龍蝦肉跟蟹腳：「從來沒吃過放了這麼大塊的龍蝦肉以及蟹腳肉，還不是蟳味棒那類的加工品，老爺酒店有賣披薩嗎？」

「當然是從天宮訂來的。」

狐狸總管才一說，白河立刻瞭然，喪氣地垂頭：「想說平常在人間上班想吃還可以買到，結果原來是天宮製……」

「你看這附近哪來的披薩外送，叫十份大披薩還可以這麼神速地送達。」狐狸總管再道：「而且只有天宮才會做這種無豬肉又純天然食材的素食臘腸（耗工）。」

白河恍然大悟道：「難怪我想說靈界不是不吃豬肉製品，怎麼你們還吃夏威夷。」

「鳳梨是王道。」慕容飛道。

「給你灑滿了辣椒哪裡王道了！」同樣喜歡鳳梨的百里紅不甘心地吃著總匯，對著慕容飛怨念地道。

「不然雙層起司？」慕容飛痞道。

「都是辣椒味沒起司味啦！」百里紅吹鬍子瞪眼睛地回道。

聽著慕容飛跟百里紅鬥嘴，好像沒看過地府吃過披薩，看來可以推薦文判官跟他的助理們換這種點心試試，不然每周都是照表叫外賣沒什麼變化，說真的還挺可憐的，白河心裡想道。

門上響起叩門聲，隨後便自動打開，乃是司馬殺生郎帶著太子與少爺回來，待一進門後太子與少爺也從人形立刻化回貓形，太子道：

「報告主子，這家酒店已經被妖怪包圍了。」

話才說完，太子跟少爺馬上飛奔去小王爺旁邊開始搶食披薩，看得慕容飛大搖其頭，簡直就是吃比小命還重要，司馬殺生郎接續道：

「鴉玄好似潛入飯店的結界內，但沒見到在哪裡。」司馬殺生郎道。

「果真。」慕容飛沉吟著，一邊把狐狸總管替司馬訂的素食披薩整盒遞給他。

「結界？什麼時候設的？」百里紅問道。

「妳的反應也太慢了吧！」慕容飛恥笑道：「見到李墨川時就順便在酒店設下警備結界了啊！」

「我以為只開了防竊聽的防護結界嘛……」百里紅尷尬道。

警備結界，就像紅外線一樣，讓妖魔鬼怪們察覺不出有結界，依然能自由行動，但可以讓靈人們查覺有帶著惡意的妖怪靠近的自我保護結界，白河在心裡背著司馬的教學講義。

這時，狐狸總管也將電腦螢幕轉給他們看，便見螢幕裡是整棟酒店的３Ｄ透視墨線圖，便見大樓周圍整個都是密密麻麻的紅點，還有許多紅點一直從工程管線的地方慢慢向前移動。

百里紅指著那些紅點問道：「這是什麼？」

狐狸總管看向白河，白河不假思索地立刻答道：「紅外線的妖氣顯示圖。」

「答對了。」狐狸總管道：「跟老板一到飯店，我就透過特別管道找到了這棟酒店的立體藍圖檔案，從你們在火車上被襲擊開始，我就加上可以顯示妖氣的紅外線顯像，不止這裡被妖怪包圍……」

狐狸總管將圖距縮小，疊上了山脈地形圖，便見無數的紅點正在緩慢在朝山上集中前進，目標都是他們入住的酒店。

「現在是怎樣？妖怪之絕地大反攻嗎？」百里紅嘴上是這樣講，但已經忍不住磨拳擦掌，很明顯就是想幹架的樣子。

「顯然是追著胖子來的。」慕容飛道。

正坐在百里紅腿上嗑著總匯牛肉披薩的小王爺睜大眼指著自己：

「我？該不會又是想吃我吧？」

「很顯然是啊！看這麼胖的肚子很夠塞牙縫。」慕容飛糗著小王爺，還順手摸了摸牠的肚子，馬上就被小王爺伸爪猛拍手背，還乾脆送他一爪子：「主子過份啦！」

罵完慕容飛後，小王爺將手上的最後一口披薩餅皮丟進嘴裡，鼓著臉頰握著兩隻貓爪道：「儘管來，本小爺我可手癢著。」

「你跟紅小姐兩個實在同一國的。」慕容飛笑了笑後，再道：「狐狸，先把這個訊息跟圖傳給我爹，再給我看下爹交待的錄像。」

「嗯，正要讓你看。」依著慕容飛的交待將訊息發給龍王總長後，狐狸總管再打開錄像檔案以３Ｄ立體投影播放影片。

「會不會太先進……居然不需要用３Ｄ專用眼鏡就能看３Ｄ電影了……」白河驚訝道。

「科技的進步來自於人性、科技的發展來自於沒人性，還好天人不太容易爆肝過勞死。」慕容飛說著冷笑話。

「忽然想到，總感覺事情好像很緊急，你們卻能老神在在的感覺，這叫定性嗎？」白河問道。

「不，是既然都被包圍了乾脆以靜制動。」側倚沙發而座的慕容飛托首笑道：「我們急，牠們比我們更急。」

「有理。」白河點頭。

「都先看完到底發生什麼事吧！」狐狸總管道：「連我都還沒看過。」

立體影片中，正是龍羽與龍族軍一行人進入東霧樹海的錄影畫面，陰沉又伸手不見五指的沉黑天色中，驀地龍羽等人受到襲擊，一尾巨大的螣蛇自地底竄出。

「啊，那隻母螣蛇鴉玄！」百里紅指道。

「不，這隻是鴉玄的老公──山嵬。」司馬殺生郎道。

「咦？」

「螣蛇族的公母除了公蛇體型稍大外，唯一的不同處在尾部，公的是雙尖尾，母的是單尖尾。」司馬殺生郎替百里紅與白河解釋道。

一尾白影自樹稍處衝下，狐狸總管一邊按截圖鍵，慕容飛道：「這個白影應該就是龍族在追的『白應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