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吾述

《海花盡處》   　作：羅陵

第八回‧

剛通過東海的轉運點「東方明珠」，單程的海上列車變回海底磁浮列車，匯流入普通車廂，一路坐往目的站──靈界地府。

「喔，訊號回復了。」

東方文看著手機的訊號，也確定了時間也剛好過了五分鐘，他道：

「應該順利地收到並超過五分鐘退貨時間。」

在東方明珠的轉運點是收不到任何網路或電信訊號。

隔壁坐的龍羽看向東方文，道：

「原來那是寄給阿飛的嗎，所以你才選這個時間坐這班車。」

「必要之時，任何一個動作都要經過計畫。」

「阿飛被擺了一道應該很嘔吧！」

「平時算計人的傢伙，總是需要兄弟治一治，尤其……」

「你這尤其有很不妙的感覺。」龍羽道。

東方文轉頭看龍羽，笑著強調：

「你、是、主、凶。」

「等等，這與我什麼關係？」

愕然地龍羽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他的手機響起了慕容飛專用的來電鈴聲。

老文的黑心笑，阿飛的咆哮。

龍羽深深地感覺……

壞兆頭。

「接啊！接了你就知道幫了什麼。」

東方文擺擺手，示意龍羽趕快接。

拖越久越糟，龍羽只能按下，就聽到那方的慕容飛態似平靜地問道：

「阿羽，你跟老文一道？」

「對。」龍羽道：「搭車，剛通過轉運點。」

這廂的慕容飛心想：

平常根本不交待去向地點的人一反常態馬上報告，龍羽果然在心虛。

「所以黑狼送那龍鱗小孩跟那隻毛沒長齊的翼狐的寄件單是你的名字、是老文的筆跡，你也知道？」

……被陰了。

「知道。」

說出這答案的時候，龍羽忍不住看向東方文，東方文悠哉轉頭望向窗外，看著海底奇觀。

聽到龍羽的回答，慕容飛眼一瞇。

不要以為他沒發現那0.01秒的遲疑！

他慕容飛可是專業引路人，他自認屬二也沒人敢說屬一的！

龍羽那反應很明顯就是根本不知道，還被老文用一把無形的刀架在無辜的脖子上拖著當墊背，死道友免死貧道啊！

結論就是這兩人聯手密謀挖坑給他跳。

不行，再怎樣他要反將一軍。

「所以這是你的委託、老文代寫？」慕容飛故意反問。

「是的，一切有勞你了。」龍羽道。

所以到底是要委託什麼？龍羽這廂真的一頭霧水，希望慕容飛不要問內容。

等等，不對，他為什麼要任人擺布？

蠢龍羽啊！不要被老文耍著玩啊！   

快表達你的無奈、快伸張你的冤屈啊、快上訴你的黑鍋啊！

「是嗎？那委託內容呢？」慕容飛問道。

「請你幫我調查那個孩子跟那隻翼狐的來歷。」

剛說完這一點，龍羽再追加一點：

「順便再查他跟我老板是什麼關係。」

說完後，龍羽忍不住嘴角微笑。

看就覺得龍王大人必有事情藏在心裡沒說，明明是他發現的案件，叫了東方文來擺明是不信任自己。

這等於是龍王大人在說他不適合接此案、沒能力把事情查出來。

一副好像知道著什麼又不肯明說，那他就透過慕容飛知道。

聽起來心情變好了，那就好。

不對！

他不是來退貨的嗎？

居然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怎麼可以爽到別人苦到自己！

在這之前，他要回敬。

「喔，你要查他跟你老板是什麼關係，那敢問這個看起來就跟龍族關係無限大的小孩是來自哪裡？」

『東海。』

「還有什麼線索？」

『當場大量的漂流體。』

「他臉上的龍鱗沒人說什麼嗎？」

『龍王大人說可能是北海的混血。』

慕容飛嘿嘿笑了兩聲，道：

「剛好，龍族的案子我不接，正巧地是我來退件的。」

『避嫌嗎？』

「廢話，你們都知道的原則還轉給我？夠不夠義氣啊！」

還沒等龍羽說話，慕容飛忽道：

「而且這件事你說什麼都逃不了。」

『怎麼了？語氣迥異於往常。』

「沒什麼，人既然是你發現的，還有其他你第一時間目擊的事件與線索，怎麼不是你直接領命去查而是叫我？」

聽到慕容飛的回問，龍羽看向東方文，他道：

「這是我老板這麼決定，說因漂流體之故，要委託給地府去調查，所以我就依命委請小文來處理，而小文就將這個案子轉到你手上。」

東方文聽見龍羽的回覆，沒否認也沒承認，反正結論對就夠了。

聽起來簡直像是一唱一和真的討論過一樣。

慕容飛決定下絕招。

「咱們認識不是一兩天，是你發現的案子，你自己會不想查嗎？」

龍羽沉默了。

無論是說謊或是顧左右而言他，這樣的話，他說不出。

無法違背自己的心。

而電話那端的好友終於說了句解救他的話。

「算了，早知道不是你的本意，若不是難言之隱，你才不會讓。」

龍羽一定是要害捏在人家手裡，慕容飛吁了口氣後道：

「要老文接電話。」

『怎樣？』

「叫我接的目的是什麼？」慕容飛問道：「我不是說過不接龍族的案子？」

『上次白金應龍王的事你都破例插手了，這次有什麼好拒絕的？』

「要不是阿羽重傷，你以為我會接嗎？」

『那這次也因為他再接一次。』

「什麼意思？」

『敖大人有別的考慮，除你之外任誰接小羽都不會認可。』

「我如果跟你說找司馬，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白目？」

『不是覺得，是絕對。』

「有什麼事前線索都給我吧！」慕容飛道：「既然是阿羽他老板指定，就幫我把任務費敲大一點。」

『這麼不甘願？』

「要違反原則當然不甘願，記得，要趁火打劫！」慕容飛道。

『好啦！』

「資料弄一弄公文送過來，接案人寫司馬，我只是輔助。」

『知道了。』

「我問你……司馬知道了嗎？」

慕容飛忽地問一個只有他們知道的問題。

『應該知道了。』

「阿羽不知？」

『在等後續。』

「好，這是我依然因兄弟一場破例。」

『嗯。』

切斷通訊後，慕容飛轉頭一看，紅小姐那妮子趁他講電話時已經帶著四喵跟那隻小龍友熱絡了起來，整個有說有笑。

真是防不勝防！

待慕容飛一走上前，小朋友又立刻渾身警戒，死命地抱著小翼狐。

「抱那麼緊幹嘛，我又不會跟你搶！」

慕容飛雙手一伸，把一鳥四喵都攬入臂彎中，得意地道：

「五比一，我贏了！」

「哥哥你好幼稚。」百里紅瞥他一眼，但不怎麼生氣地道。

「妳不知道對小朋友就要幼稚一點他們才聽得懂嗎？」慕容飛道。

「我就不會！」

「因為妳詐欺蘿莉。」慕容飛吐槽著。

聽著慕容飛與百里紅的對話，小朋友雖然還是超緊張，在聽懂慕容飛說的話後，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再緩緩鬆卸。

那樣的變化自是逃不過慕容飛法眼，放開百里紅她們後便打鐵趁熱地問：

「叫什麼名字？」

「剛我問過了，她說她叫姜欣。」百里紅道。

「薑是辛的沒錯。」慕容飛耍冷道。

書桌那處的狐狸總管一聽噗地一聲率先笑出來。

而跟著慕容飛混太久的四喵也隨後跟著搖頭擺出冷到發抖動作。

這會兒終於聽懂慕容飛的冷笑話，百里紅嫌棄地道：

「哥哥，天氣很冷，你不用再幫忙降溫了拜託！」

「幽默點嘛！」

慕容飛再對姜欣道：

「你怎麼到東海龍宮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