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吾述

註：忙了好一陣子，終於有空繼續把絕版的不是龍在BLOG貼上，公開版不打算更錯或修稿了(沒有空QAQ)。

爭取本月更完！

※※※

其實文判官倒是沒什麼密謀，只有在白河加班時忽然告訴白河讓他休幾天支給公假，接著順手丟給白河一張地圖，還交待一句：

『人間最近災禍太多，妖怪作亂，導致怨魂亂飄，反正他們要去臺東，你就依這張地圖上標的怨靈聚集點，領著他們去做一下功德吧！』

只是沒想到功德還沒做到，就先拉來了這隻螣蛇妖。

這真的完全不在計畫中啊！

「還有你這連續無限的狂拍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飛斜睨著白河，「你以前也沒這麼瘋狂的拍過，莫非是要交差？」

不，不是要交差，其實是要寫報告……白河有口說不出，只能一個勁兒地乾笑。

認識這一段時間以來，白河總是很想跟慕容飛說一句內心話。

少爺您可以不要這麼敏銳嗎？

就算努力裝死，但是害怕被拆穿的壓力很大吶！

※

所幸慕容飛雖然感覺超敏銳，卻不是一個說話咄咄逼人、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見白河露出心虛的表情，慕容飛也不再追問，無言地搖了搖頭後就這麼放過白河。

白河在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一行人便在廂頂上一路看風景兼閒聊，順便監視是否還有暗中窺視他們的敵人，在他們到達臺東知本站前一路保護著這輛險些脫軌的自強號列車。

「話說我有點好奇，我們坐在火車廂頂，怎麼都不會撞到這些電纜線？」白河問道。

「剛不是施個隱身術嗎？」慕容飛道。

「對？」白河點頭。

「隱身術有兩種，一種是即時隱氣型，時效不久，不能劇烈動作，它是利用靈氣遮蔽自己，一旦你說話與動作都容易被發現，可是它效果最好；另一種是所謂空間隱身術，即是利用空間與空間的移動，我們現在所處的就是一個暫時的空間，它能跟周圍的氣物交流，也能替我們隱掉身形，缺點就是容易撞車。」慕容飛道。

「撞車？」白河一時不能意會。

「如果同時有人在使用另一種空間高速移動，一不小心就容易撞到了，或是太過接近時也容易被發現，所以使用空間術多半會依賴連線運輸，如同狐狸每次都要幫我們開空間通道或是進行轉移這樣。」慕容飛解釋道。

「原來如此，這樣就比較能理解了。」白河點了點頭。

回答完白河的問題後，慕容飛也未再說話。

好一陣子的連續工作讓慕容飛長時間未曾好好休息，疲憊會使靈界人的靈氣消耗加遽，所以這一次遇上鴉玄來作亂，慕容飛也不強攬打妖怪的責任，就讓靈氣滿滿無處發洩的百里紅去跟鴉玄玩玩。

司馬殺生郎會很爽快的答應一起來，也是為了讓上司慕容飛在完成任務前節省點力氣，以往任務都是容易橫生其他枝節，司馬殺生郎主任務就是替慕容飛解決掉非任務相關的妖魔們。

白河默默觀察著大家。

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支在曲起的左膝上，一夜未睡的慕容飛俯首闔眼稍作休息，靜靜聽著百里紅與小王爺她們聊著接下來要遊玩的行程。

而司馬殺生郎一貫地守護在眾人的身旁，雙手環胸俯首凜立著，呼嘯而過的風吹不亂司馬殺生郎微束在頸後的長髮，飄揚著瀟灑的髮弧。

慕容飛與司馬殺生郎這兩個人雖然平日都在互虧，偶爾心血來潮了就直接提劍開打，但白河卻發現，他們之間有一種長年累月所養成的搭擋默契，無論眼前發生什麼事幾乎都是冷靜的互相配合，不需要言語就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就算是不說話、看起來在休息的狀態，慕容飛與司馬殺生郎也是保持一前一後地守備狀態保護著大家。

那就是一種責任與信任吧？白河心想。

「欸，緊急的時候哪有空說話交待。」

白河把引路人想得正帥氣、正仰慕的時候，某人又用【他心通】偷聽他的心語，直接打破他美好的想像，那個不說話很帥氣、一開口就破功的正是微睜開一眼瞇著眸看白河的慕容飛：

「當然是自己要知道自己當下該做什麼。」

「哥哥，你幹嘛非要破壞自己的形象，」百里紅一邊小口的咬著太陽餅，一邊不能理解的說著：「明明不說話時的氣質就很英俊的，非要搞笑當諧星，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不要太完美讓人產生太多幻想，自己破壞一點比較不會招人嫉惡。」

「為何？」百里紅問。

慕容飛微睜眼笑道：

「古來不是有個蘭陵王高長恭，就是太完美了所以才會惹人厭，要裝自己死愛錢破壞形象，才不會樹大招風，雖說無奈還是慘死；又有個叫呂布呂大強的戰神因為太無敵只好說他四肢發達、腦子殘缺又性好漁色、貪財無義、三姓家奴，連遊戲都要設定他是武力一百的戰神、智商不及格的廢材，當然下場依然慘死；還有個叫艾迪歐斯的某魔界王子也是零缺點才會被說貪權好色、剛愎自用，結局依然死得淒慘萬分，人都寧可相信惡語、不相信善性，前車之鑑歷歷在目啊。」

「你這種比喻好糟，每一個都死得苦狀萬分，那你自己不也就……？」百里紅沒把話說完，只伸手在脖子前面假劃了一刀。

慕容飛聳肩一哂：「放心，我沒那麼完美，我只是喜歡做人低調。」

白河附議地點頭，「有個說法，正所謂要毀掉一個好人，就要先毀掉他的名聲。」

「嗯，完美的人不能存在現在式，只能存在過去式當個『神話』。」慕容飛道。

「做自己才是對的吧？」百里紅皺眉想著，「為什麼要為了別人去委屈自己？」

「因為我們活在一個周圍都是五體不滿足、一不小心就引爆紛爭的團體世界裡，當世界越不公平，世界就越不和平。」

慕容飛搖了搖頭，「古往今來，言語都是最殘暴的殺人武器。」

「也許……說人是非比稱讚他人來得爽快容易吧。」白河感嘆道。

「彰顯自己的優異比輸別人來的愉快嗎？自尊心作祟。」百里紅哼道。

「也有許多是自己歪就見不得別人直呀！」慕容飛補註道：「也有直過頭就見不得別人歪。這些都是想要證明自己才是絕對的正確。」

「那都是對自己的影響力沒自信的自卑嘛！」百里紅下了結論。

「紅小姐用『自卑』這種辭彙，對他們太粗暴了。」一直沉默不語聆聽的司馬殺生郎開口笑道。

「事實啊，不然呢？」百里紅道。

「用想爭取注意來形容比較溫柔？」司馬殺生郎微笑道。

「想要人家注意也要看自己的態度啊，難道討拍的就一定要拍他嗎？」百里紅翻了翻白眼，「我可以直接拍飛他沒問題。」

「一定要拍。」慕容飛道。

「為什麼？」百里紅依然不能理解道。

「他會來找妳拍就是因為他的Focus就是妳，妳不拍他只會有兩種結果，一是他悲觀到想不開，二是他暴走了發瘋狠咬妳，都不好嘛！」慕容飛笑道。

「可是軟土深掘更不好吧？」百里紅反道。

「過與不及都不好。」白河忽道。

慕容飛移動目光瞧了白河一眼，忽地笑出聲。

「我知道你在笑我。」白河尷尬地摸了摸頭，「我當初也像是在討拍吧！」（註：詳見本傳‧大江百里紅）

「你比較像死纏爛打。」慕容飛悶笑道。

「呃！」白河登時爆窘，「抱歉，我那時真的唐突又白目了。」

慕容飛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後笑道：

「沒事沒事，你進步的速度令人無限感動，連司馬都對你讚譽有加，放心。」

白河有點緊張地看向司馬殺生郎，司馬殺生郎依然是維持原姿勢不動，並沒有作聲或反應，但沒有回應就是默認或認可，司馬的這點習性白河是了解的。

一瞬間，白河感慨地說著：

「太過有思想的人，總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執著在某些事物上，特別無法冷處理，進而就變成強求了。」

「中庸最好啊。」慕容飛看向百里紅，百里紅立道：「看我做什麼？」

慕容飛挑了挑眉，半是調侃半是實話：「這時有沒覺得當隻鳥比較幸運。就像妳旁邊那四隻一樣，無憂無慮多好。」

少爺牠們抬頭與百里紅互望一眼，各自學著慕容飛的聳肩動作，又繼續低頭吃著零食兼看帶出門的旅遊雜誌在研究美食店家，百里紅無法否認慕容飛的話，最後扮了個鬼臉默認。

「少爺今日感慨特別多？」司馬殺生郎道。

慕容飛仰望逐漸泛起紅霞的天際，他微瞇起眼，沉聲道：

「鴉玄會產生變體的現象，讓我聯想到不少事情。」

「強求嗎？」司馬殺生郎道。

「嗯。」慕容飛微一沉吟，「總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通常少爺有不好的預感，事情總是特別大。」司馬殺生郎道。

「哪方面的預感？」百里紅好奇問道。

慕容飛微微偏頭，神情略顯憂心：

「稍前我有耳聞老爹的龍族人馬近來有所損傷，幾乎都是生死不明、下落成謎，而靈魔二界大家也都知道妖怪會互吃增加力量，可是吃龍就不一樣了，龍除了會增強功力，還能得到改變龍的外形與龍的特殊能力。」

「龍有這麼簡單吃到嗎？」白河訝異的問著。

「就是很難才奇怪。龍本身攻擊力就強，要讓龍重傷狀態下爆出原形才能搶奪其能力，但要打贏龍並不容易，除非是幼少的龍或是老年的龍，但對妖怪真正有用處的是壯年的龍，龍又屬於成群結隊的一支，當然……除了我爹之外。」

正經中不忘輕鬆一下，慕容飛損了下自己的龍王總長老爹。

「還有一尾龍是獨自行動。」司馬殺生郎道。

慕容飛聞言抬頭看向司馬殺生郎：

「你說的是死去的白金應龍王。」

慕容飛說的是肯定句，而司馬殺生郎頷首。

「這就是我指的不妙預感。」慕容飛對白河與百里紅道，「白金應龍王聽說死狀淒慘，龍身殘缺，其所缺的正是統管風雨的龍爪。而後人間出現一尾疑似白金應龍王的龍影，龍族派出去找的人馬通通下落不明。」

百里紅與白河面面相覷，同是龍族的小王爺插話道：

「主子，莫非這就是牠們想抓我的原因？」

「對。」慕容飛點頭，「鴉玄與那堆被我們殺盡的蛇子蛇孫們很明顯是食龍的異變狀態，那些失蹤的龍族，還有白金應龍王之死，我懷疑鴉玄牠們跟這事絕對有關聯。」

「可是，哥哥我有不懂，」百里紅問道：「龍族就已經很難打了，又你說的是白金應龍王，看龍爺爺就知道龍王都很強，應該不太可能慘遭這些妖怪的毒手吧？」

慕容飛搖搖頭：「對，就是龍王很強，還是地位跟七海龍王一樣的白金應龍王，糟就糟在因為白金應龍王是重新轉生的新龍王，就正在最危險的少年時段。」

「妖魔鬼怪的就是喜歡欺負人家小！」百里紅怒道。

「莫非紅小姐是感同身受？」慕容飛又調侃她。

「那凶手呢？」百里紅忙問。

「妳龍爺爺都抓到了啊，就是欠那隻龍爪找不到，白金應龍王的身體不全無法重新轉生，龍魂都失蹤了。」慕容飛才道。

「可惡！看我到時候怎麼燒那些妖魔鬼怪！」百里紅咬牙切齒的說著，再問：「那現在呢？龍爺爺怎麼解決？」

「不知道，這事我沒問他，畢竟是他龍族的事，他沒跟我講我不會隨便過問。」

慕容飛話才說，手機忽然震動，自口袋中取出手機低頭一看：

「見鬼了，說曹操曹操就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