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醫者龍王總長的一句話,妁華被玉皇勒令放假待在九霄雲宮休養生息,沒龍王總長允許出關的命令不准離開。
在酆都地府等她回去的二哥閻羅大王聽見龍王總長說「再不療養就等著重生」這句話,連鬼門的工作也直接幫她擔下,不讓妁華說一句不字。
簡直利用醫者權威行使監禁的私人目的嘛!
那天她句句肺腑之言,究竟是哪裡惹到龍王總長?
展華說的話才不得體不是嗎?
聽說龍王總長為人超然中立又涵養極佳,氣度之深連口齒過人敖東青都打不贏啊!
結果本性依然是專制的龍,說一不二,不可違逆、不准上訴,除了跟兄長有得拚,妁華還不禁想著是不是跟龍王總長結下梁子或是被他看不過眼了?
大哥玉皇還沒下過關禁閉這種命令,關在自家這種軟監牢,應該是很多罪犯夢寐以求的吧?
每天忙得四處跑的妁華真的有種籠中鳥的滋味在心頭。
閒得發慌的妁華只能坐在九霄雲宮最高處的露臺內,每天過著遠眺日出日落的雲海與星月交輝的夜色,順帶讓四大輔佐開開心心地替她換各種華麗優雅的造型。
飛天族與瑤池同屬天宮,卻在很多層面上有著各種競爭,尤其是女性最熱衷的服裝搭配與彩妝美髮。
簡直像在瑤池宮比拚哪邊造型與設計比較強般。
手裡還拿著仕女扇呢!
背倚著亭柱的妁華垂眸看著握在手中的這把紫紗金絲珍珠扇,是南山沐影打造的,做這麼費工的扇子原因也只有一個──
穿的華麗無雙,手裡的配件太弱就俗氣,但寶石珍珠若配得不好就是俗上加俗。
南山沐影選了與妁華眼眸同色的珍珠,再配以如髮絲般柔細的金絲根根繡入紫紗之中,顯得貴氣逼人。
就這樣被玩了幾天,每天只能被這些綁手綁腳的衣服折騰著,究竟是四大輔佐對她為求方便行動總是只選武裝而感到膩了,還是說就特意選宮裝來讓她因為難動作就能安分待在九霄雲宮?
雖說不是不能去換回武裝,但妁華見輔佐們工作忙完的休閒樂趣就是拿替她改造為樂,她也就不想澆輔佐們的冷水。
唯一慶幸的是龍王總長沒將事情作絕,至少有留下可每日固定時間處理公事這一點,但條件是必須心平氣和。
心平氣和?
難道她讓人覺得自己連看個公文都會暴走嗎?
因為這句話,東陵殘雪很體貼地將公文整理成一冊讓她翻閱,想讓她當作看書般心平氣和地一一批閱。
想她原本做這些工作都是以驚人的超速度在做的,現在卻得一頁一頁的翻,還得小心別把做的這麼漂亮的公文書弄散了。
「總長是希望主子妳能把步調放慢,對休養身體比較好。」在妁華身邊輪值陪伴的東陵殘雪道。
「分秒必爭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閒坐在這真的就像慢性自殺啊!」妁華又是百無聊賴地搧了搧珍珠扇。
「就因為主子妳只要一工作就會什麼事情都忘記,連點休息時間也不給自己,工作到忘記顧身體,鐵打的天人都受不了。」東陵殘雪道。
正在搧扇的妁華忽地停住手,以扇掩唇斜睨著東陵殘雪:
「等等,我怎麼覺得妳今天說話特別溫柔不傷人?」
東陵殘雪自書中昂頭,笑道:
「主子莫非是想聽我說:不死鳥具有能無限再生能力不是因為打怪,而是常把自己搞得過勞死再重生這樣的一句話嗎?」
聞言,妁華登時視線飄遠,默默地回了句當她沒問……
「只是我不理解,當天我不過就說了句想回九霄雲宮休息了,他有需要讓大哥一路把我關到現在嗎?」
「醫者父母心,總長是為主子好。」
「但我卻有一種被整的感覺?」
低頭仍在看書的東陵殘雪頭也不抬地說:
「總長不是有空會整人的人喔!」
說的也是……妁華思前想後,嗯,應該是她想太多。
「除非他對主子妳有好感喔。」
「嗯……我想因為嚇到而從懸崖上的涼亭掉下去不怎麼好看。」
想想事件過程,好似就從她拒絕龍王總長醫治開始?
妁華忍不住回想到底環結出在哪……
※
當妍芝問到陸季雪是不是總長的未婚妻,而龍王總長一句不明究竟是或不是的回應,讓妁華還是婉拒了龍王總長的醫治與渡氣。
當見到妁華的迴避還拉開距離,龍王總長問道:
「為什麼要拒絕我?」
……的醫治。
妁華在心裡幫龍王總長補上這三個字。
她是很簡單的當做總長在幫她醫治,但是「未婚妻」所對應的關係詞就是「避嫌」。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何展華要特別把陸季雪帶過來打招呼,她想……
那是下馬威。
「單純不想讓人誤會。」妁華笑道。
「誤會什麼?」
天宮玉皇的聲音在龍王總長後方傳來,龍王總長眼神微移,玉皇必有後話要問,所以總長難得不給玉皇插話的機會,道:
「如果是妍芝所問的問題,妳不必多心。」
這意思是她心眼小太介意嗎?
聽到這句話,妁華不知該氣該笑還是該說總長不知女人心呢?
事情並不是她多不多心,而是人家已經找上門來。
「總長可以毫不在意,但我身為局外人,不想被非必要之事刁難或是難堪。」妁華直言道。
這樣的事必須明說。
女人就是如此,無論任何狀況,永遠都在為難女人,多半男人出狀況第一個都先怪女人,女人卻從來不團結,總是傾向男性一方。
龍王總長也許與眾不同、也許超然物外,也許對女性更加尊重與包容,遇到堅持之處,超然要登極樂的準佛,仍是平淡無奇的凡人。
她是被龍族警告的人,不想惹禍上身,自是要避開。
「到底什麼問題,你們也行行好解破一下行嗎?」天宮玉皇抗議道。
「未婚妻的問題。」妁華直言道。
「誰的?」天宮玉皇反問。
什麼問題?這還會有誰?難道是她自己嗎?
妁華指向龍王總長,天宮玉皇這會兒真的吃了一驚,道:
「你有未婚妻?怎麼連我都不知道!」
玉皇飆出這句後,在場無論是誰,全都知道了。
現場吃驚的、懷疑的、沉吟的、高興的……等等多種情緒匯雜,妁華卻發現龍王總長雖然不說話,但那眼神是非常想滅了誰卻得壓抑住的不悅感。
她本來想,龍王總長想滅的那人應該是玉皇。
結果自己果然是被連座法了吧!
※
當時心裡很火,但回頭想想不禁逸出笑聲。
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心地善良之外還代表著單純與好拐,二哥閻羅大王是這麼說她的。
只是龍王總長的反應也很微妙,雖然他並沒有很高興也沒有即將成婚之人的喜氣感,但既然有龍族未婚妻了不是很好嗎?
敖東青也不用老是跑來對她耳提面命說什麼「龍族力量不可外流」啦!「不要讓他喜歡上妳」啦!
妍芝問時,他不也是「嗯」一聲承認了嗎?
那麼又來連坐大哥跟她是報復當眾洩他底的原因嗎?也不可能啊,妍芝甚至是展華她們都知道了,針對她也不對吧?
思及此,妁華忽地歎了一聲。
有股酸酸澀澀的感覺上了心頭,莫名……
「歎氣?」東陵殘雪問道。
「沒什麼。」妁華重新打起精神道。
「因為對方有未婚妻,而我們主子介意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東陵殘雪正要試探,便見南山沐影即使快步而行,也見其步履穩健地走來,揖手道:
「主子,龍族陸季雪求見。」
妁華微愣。
憶起那日她說了他日必來拜訪,未料真的前來。
直覺告訴她必是相關龍王總長而來,但理智告訴她也許是有要事前來。
妁華讓南山沐影去引陸季雪過來,東陵殘雪收拾了書本,在陸季雪來到時,對妁華躬身道:
「主子,這些公文屬下一起帶走了。」
「嗯,去吧!」
當東陵殘雪離開時,妁華見到了陸季雪視線微移,瞥了東陵殘雪一眼。
那道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眼神,就像只是看著一個人走過去的不經意瞥視,卻入了妁華心裡。
東陵殘雪自是沒落掉那道眼神,她僅僅是頷首行禮,低調地與南山沐影一起離開。
待她二人離去後,陸季雪緩步踏上石階走入涼亭,妁華也起身與陸季雪在石桌處對坐著。
妁華這會也才發現,陸季雪舉手投足皆十分得體,一切動作都屬於慢條斯理,不像自己的一切求快與效率。
「我是否打擾了族長公事?」陸季雪客氣問道。
妁華搖搖頭,僅問:「有什麼事嗎?特地到九霄雲宮來。」
「那日與族長提到會親自拜訪,正好這兩日來天宮,心想選日不如撞日,便前來了。」陸季雪淡淡地道。
聞言,妁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陸季雪。
這日見她,雖是一身素雪色綢絹的天女服飾,領口、袖口、斜襟、腰帶都是黑色的織錦押邊,本身就如雪般的白皙,這種黑白分明襯的她的眼瞳與黑髮更加的明亮。
妁華很少見到如此適合黑色與白色的女性,尤其這套服裝與陸季雪所配的黑紋白梅頭飾,表面上看起來樸素,卻有種簡單的華麗,實際上是一位很懂得以打扮襯托自己臉部優點的女性。
她來做什麼呢?
陸季雪只是幾句話,她的表情語氣很淡,淡地沒有惡意,卻也沒有閒聊與想為友的感覺,那麼突然來拜訪又沉默不語……
妁華不想主動去思考這其中的矛盾甚至無禮,也不想以對方立場思考,想什麼都是多的,只有她說出口才能接下。
這種時候先猜想的、先開口的不是心虛就是輸了。
所以妁華選擇微笑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也許是自己猜對了,也許對方真的很在意,更或許是這樣的沉默令人難以喘息,陸季雪終於開口,道:
「能否向妳請問幾件事?」
當用上「妳」這個字,代表是拋開地位問題,後續的「請問」只是客氣用語。
陸季雪再道:「是以女性的對等立場詢問。」
非要同等的地位才能強調對等,才能一對一嗎?還是說飛天族女王這高過她北海龍宮的身分讓她覺得壓力大了?
妁華在心裡搖頭,沒拒絕她的要求:
「如果我能回答。」
「一定能。」
如此肯定?
「妳對烈的想法是什麼?」
陸季雪單刀直入地問。
妁華意料之中的猜對。
陸季雪是來試探的。
連龍王總長這個尊稱都不用了,還直接以總長的名字稱呼,宣示主權與親暱的程度,讓妁華確定自己被當假想敵。
陸季雪臉上平靜無波,但妁華相信她的心裡是波瀾萬丈地等著自己的回答。
※
「朋友。」
幾乎是瞬答的反應,但這回答讓陸季雪微微感到訝異:
「確定只是朋友?」
「若不,妳希望是什麼呢?回答妳『堂親』嗎?」妁華笑著反問:「會問我這樣的問題是有妳的意思與揣測在吧?」
揣測兩個字讓陸季雪再度一陣沉默。
妁華也不答腔不解釋,這種時候等就好了,說多了只是被人當作心虛甚至矯情。
「妳知道我是烈的未婚妻。」陸季雪道。
「所以?」妁華接問但不接答地道。
「婚姻乃終身大事,我想了解。」陸季雪依舊小心地問
「這個問題妳該問總長。」妁華道。
「為什麼?」
「因為跟他結婚的人是妳。」
這句話讓陸季雪的目光又瞬間滑過微妙的神色。
妁華坦白道:
「女人想了解男人的內心,應該是由男人對她坦誠,而不是找另一個女人詢問。」
陸季雪答道:
「這句話不是不能解釋為有逃避或是隱瞞的心意存在。」
這句話讓妁華在心中調侃著一個千古不變的惡習。
為何女人總是為難女人?
「這是害怕有人跟妳搶男人,而妳沒有信心抓住這個男人嗎?」
妁華一句銳利地回問,讓陸季雪三度沉默。
※
也許是被展華繞入太多次話圈,總是在話中藏著陷阱等她傻傻地跳。
這一回妁華帶著謹慎面對這位連展華都會聽她話的女性,語帶三分保留,也不讓她有機會來曲解自己的話。
自認不是一個說話銳利的人,但會採取這種回應方式,就是讓她感覺到存有敵意的狀態,妁華始終直覺著陸季雪的話裡有陷阱。
「莫非妳是希望我有喜歡龍王總長的意思存在?」妁華反問。
「不提他的身分,以烈個人是一位很容易讓女性傾心的男性。」陸季雪淡然道。
「妳喜歡他,那很好不是嗎?結婚需要有愛的。」妁華道。
「說感情太早,我不是盲目的人。」陸季雪道。
「那妳為何答應?」妁華問道。
「族裡的指定。」陸季雪道:「我原本沒有想出嫁的意願。」
「那又何必勉強自己?」
「他們說,這是為了龍族的力量延續,希望我答應。」
聽到這句話,妁華想到敖東青的話,龍族力量不外流,嫁娶只限定自族之人。
陸季雪自是不知妁華心裡所想,她再問:
「我的好友因身份地位不得動心,即受天規束縛,卻也難以抗拒那份魅力,被如此關心的妳不曾受到吸引嗎?」
說得像被精神感召一樣。
「不,這問題不對。」
妁華立刻伸手制止她接話,續道:
「我說過了,問題是在妳要嫁的人,而不是將矛頭往別的女人身上繞,女人不該隨便被歸咎為第三者,或是搶男人等等不名譽的指控。」
「抱歉,應該是我問話的方式不對。」陸季雪忽道:「妳在緊張?」
「沒有,只是不想被繞了多餘話題。」妁華道。
「所以,妳對總長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有。」
當妁華回答這個字時,她感覺到陸季雪的臉僵了僵。
※
這個回答是個回敬的圈套,回答非真,問題才是真相,她想瞧瞧陸季雪的真實反應,而今被她釣出來了。
話未完的妁華續道:
「那妳會將我當敵人嗎?」
這句話讓陸季雪知道自己方才栽了圈套,沉吟半晌後,語氣仍是平靜地問:
「所以妳剛在說謊?」
「若我說沒有,妳又會相信我嗎?」
陸季雪看著妁華的微笑,嘴唇微微開闔,於是答了:
「言重。」
「其實妳不必這麼擔心。」
妁華所說的話又讓陸季雪沉默,問道:
「怎麼說?」
「妳來找我,無非是想試探我與確定我對總長的想法是吧?」妁華確定地問著。
陸季雪笑道:「這是很明顯的答案不是嗎?」
是這麼說沒錯,但她剛才死不承認不是嗎?妁華有點被當白痴看的感覺,撇開這個想法,她再道:
「既是如此,我若有任何一句語意不清,或是任何一種動搖,是否就會引發妳對我的敵意?或是想從我話裡找端倪甚至是話柄,妳說是嗎?」
陸季雪靜靜地咀嚼這句話,後道:
「族長的應對,都是一一經過深思熟慮。」
「當然,這有原因的。」妁華道。
陸季雪揚著淡淡地笑,問道:
「可否請教原因?」
「妳我之間認識不夠。」妁華見陸季雪的神情微妙,再道:「妳與展華太熟稔,我吃過展華太多的虧,在覺得情況不對之下,我必須學會保護自己。」
「我們不是朋友。」陸季雪低聲道。
「嗯,這倒是,我們還不是朋友。」妁華實話道。
「不,我說的是,我與展華不是朋友。」
陸季雪的回答讓妁華一時愣然。
※
從婚約消息開始,展華除了來對妁華下馬威,回去瑤池宮後對陸季雪發脾氣,認為陸季雪當下沒有幫她嗆妁華。
陸季雪表示自己並無意惹事,當下阻擋展華只是覺得現場有外賓,總是不好給外人見到任何的口角,又她不認識妁華、不知其性,不願意因此否定一個人。
陸季雪的話卻使展華認為她站妁華那邊,讓陸季雪自己決定要選擇哪邊。
展華如此任性無理的要求,讓陸季雪決定放棄這個無理的姐妹,想要來真正認識妁華一番。
※
聽完陸季雪委婉地陳述事情的起末,反讓妁華陷入無奈與猶豫之中。
是很像展華的個性,卻又讓妁華懷疑展華真會這麼做嗎?
有她就沒有誰的行為,其實還挺幼稚的……
雖然說平時跟展華處的不好,但總是自己妹妹,她的心會偏向妹妹點,因為交手多次,再如何說,她們都摸清了對方的脾性與底子。
對於陸季雪,是完全的陌生。
「妳想認識我的主因是什麼?」
「用自己的雙眼看清楚再決定。」
「想決定什麼?」
陸季雪微一沉吟,思考再三後才道:
「我不覺得妳是一個會說謊的人。常聽將廣哥與東青兄的對話,也促進我想認識妳的動機。」
原來敖東青常常出賣她嗎?下次見面不抽打一番就不是兄弟一場了。
「所以妳相信龍族口中說的我,而不相信展華所說的我嗎?」
「也不是這個意思。」陸季雪道。
妁華沒有反問她是不是因為同族人較容易相信。
她始終覺得,陸季雪是個聰明人。
小心翼翼,不落話柄,陸季雪說的話也容易勾出別人主動的詢問,便能進而想藉對方問出的這些話來了解對方的心理。
龍王總長、帝都魔王甚至她兄長玉皇,都帶有一點這種語調,只是更不著痕跡。
對於北辰將廣,妁華並不熟,但是那句傳說的話──
若無北辰將廣,北海龍王一位也許將破例由陸季雪上任。
這句話好似真有點端倪在的感覺。
這傳說中的蛟龍雙身,又是何意?
看出妁華正在沉思,陸季雪問道:
「妳在想什麼?」
妁華問:「聽說過北海龍宮不讓女子上戰場,妳是唯一的破例?」
「雖比不上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不死鳥,但我也算是為戰而生的北方龍女。」
陸季雪這句話說的輕描淡寫。
妁華聽在耳裡,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
為戰而生這四個字,一直以來都是用在不死鳥身上,不死鳥所負任務就是為窮凶惡極的妖魔鬼怪們滅魂、鎮魂,鬼門裡總是上演著惡戰。
龍族則是鎮壓四方各族,保護天宮的和平,又以北方邊界戰事最盛,首當其衝的便是燭陰王父子所領的水祅神族、視龍族為仇敵的水神共工,以及其他較遠又處在地利位置貧荒的好戰族群。
強調這句為戰而生……
以「朱聞烈」為由,以「女人心」為由,處處以平等立場對談。
妁華雖不介意繁文縟節這等小事,但彼此尊重是必要的。
尤其她始終感覺到……
有較勁的意味存在?
※
「同是女武,有機會,希望能與族長討教。」
當陸季雪問了這一句,妁華四兩撥千斤地回應:
「不敢當。」
龍族善戰,從北辰將廣身上得見所言非虛。
龍族好戰,卻是從陸季雪身上隱約可見。
但妁華選擇迴避這種戰事。
種因得果。
因是陸季雪所種,若自己答應,這果將由自己承受。
非必要之戰,她從來不接。
選擇拒絕並非懦夫,避開因果更是必要之事。
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佛不動是為不種因,眾生害怕則是承受果報,因果是不可能抹消的。
所以,無論陸季雪是為何來,她不淌這渾水。
她感受不到當朋友的感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