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吾述

第一章

　　眼前所見是幽幻的夜空，足下是混沌的虛無，慕容飛眨了眨眼，未見到眼前有任何異象或結界，當他的神魔之眼起不了作用時，九成都是在【夢之境界】。

　　夢，不止人類才有，天人、魔人、甚至佛都有夢。

　　夢是與現實產生反應，於人是五體不滿足、也是預兆之可能，或為修行之人則脫竅進入靈的世界，有幸體驗靈界奇幻之旅，或為夢中遇見妖魔而來了一場玄幻鬥法，醒來則感覺到疲憊卻記憶猶新。

　　天人、魔人、聖佛，多利用夢的空間來引導人類，一旦在靈界對上，則是面臨最終的眨眼入夢，瞬間進入聖佛或天魔的世界裡伏魔或入魔。

　　夢，是一種操縱與迷惑意識的暗示。

　　夢，也是不受空間與時間限制的報知機。

　　慕容飛記得自己的神識本在追尋著手邊案件的相關線索，藉著夢境去接引對方的神識，一瞬間他卻被拉進了另一個人類的夢之境界。

　　見到這個人類時，慕容飛是預料之中卻又是意料之外。

　　當初幫了李墨川一把，希望能幫他導往正向，施下保護咒，而這一瞬間他被拉來了李墨川的靈體實境裡，剛好見到了那把被他設的結界消滅的鬼頭鍘。

鬼頭鍘並不是什麼太凶狠的東西，報復、恐嚇意圖為大，當然砍到李墨川的話，以他的現狀得躺上七、八天。

　　但後續那血泉裡浮出的妖魔就不是易與之輩了。

　　慕容飛沒有特別行動，在現身與血魔打交道之前，他必須先知道李墨川究竟是惹上什麼事件才會引來屬於中高層級的血魔攻擊？

　　妖魔鬼怪雖會以誘惑或強取的方式以人靈的正力與靈魂為食，但從中級以上的妖魔只是興起玩弄人類卻不主動碰觸或吞食，高等妖魔更是人類難以得見的層次，那麼李墨川是為何？

　　是因為曾被鴉玄夫婦寄身的關係嗎？

　　血魔是三大妖王之一「夢魔王」的手下，當血魔問了李墨川是否見過引路人，後續卻被一個好久不見的老面孔打斷。

　　那黑影與肩上的異禽，是召喚系通靈師。

　　還正在想他的名字時，胸口忽地一陣的沉重，重得讓他喘不過氣……

　　這回，壓在胸上的重量不同以往，該不會是那隻胖子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慕容飛神智朦朧地睜眼一瞧。

天花板是自己的房間，身下躺的是自己的床，胸膛上是四腳地毯式大開趴在他身上睡覺的胖子小王爺，而站在小王爺背上的黑貓則是舉著平底鍋準備用大鍋敲腦方式叫他起床的狐狸總管。

慕容飛這會兒終於確定自己已從夢中醒來。

　　「主子又作惡夢了？」仍舉著平底鍋的狐狸總管司空見慣地問著。

　　「說真的，我覺得睜開眼睛看見對付懶鬼的十八種凶器正對著自己的腦袋，比惡夢還恐怖。」

慕容飛瞪著那把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煎火腿味與熱氣的鍋子，顯然是剛從做完早餐的少爺手裡拿來，這狐狸每次要叫他起床都是用草菅他命的方式。

「一隻還不嫌重，這會兒連胖子都抓來了？」

「我看你沒清醒的反應，又見你眉頭皺的死緊怕你正在緊要關頭，只好帶援兵來了。」

「結果這援兵睡得比主子還死！」

慕容飛先抱起呼呼大睡的小王爺，這才坐起身，狐狸總管也順勢從慕容飛身上跳到床邊，牠道：

　　「少爺今天特休，紅小姐跟司馬一起做了中式早餐，快起來吃吧！」

　　「早餐！」聽到關鍵字立刻甦醒的小王爺霍地睜開眼睛，馬上精神抖擻地說：「什麼早餐，牛排嗎？」

　　伸手就往想到牛排就興奮的胖子屁股拍下去，慕容飛道：

「都說司馬了哪來的牛排？有素肉餅你就要謝天謝地了！」

　　「小朋友就是要營養均衡才會頭好壯壯嘛！」小王爺耍賴道。

　　「要吃自己去說，不過紅小姐做早餐……」慕容飛挑眉取笑著，「要不要準備胃腸藥啊？」

　　「我聽到了喔！」套著貓咪圍裙的百里紅自門邊探出頭來，瞇著眼指責慕容飛，「背後道人是非還被聽見是最丟臉的喔！」

　　「哪來背後，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講。」慕容飛理直氣壯的說。

　　「哼！不想吃就別吃！」

　　對慕容飛扮了個鬼臉後，任務是來拿回平底鍋好再做一道料理的百里紅跑進臥室向狐狸總管取回任務道具，貪吃的小王爺立刻跟著百里紅一起回廚房。

百里紅要出臥房時，門口跑進一個辛勤的小小身影，便見穿著草莓圍裙與繡著草莓圖樣女僕帽的貴妃拖著吸塵器進來準備打掃，百里紅雙手舉著鍋子小心翼翼地與進來打掃的貴妃錯身而過，正要快步回去廚房時，慕容飛又交待道：

　　「紅小姐，我要菜脯煎蛋，焦一點！」

　　「是，保證讓你上吐下瀉的焦！」

　　「還要煎雞蛋豆腐！」

　　「早準備好了啦！」

聽到百里紅自廚房那處傳來的回應，慕容飛這才滿意地準備起床。

　　「主子你使喚人得心應手還傲嬌成性。」狐狸總管攤手道。

　　「生活的樂趣嘛！而且某大廚難得來，要多使喚一下。」

　　說罷，慕容飛起身好讓貴妃收拾床鋪，打開衣櫃隨手拿了套襯衫長褲便走進浴室做晨間盥洗。

慕容飛的個人浴室裡除了做有乾溼分離的沖洗室外，還有一座泡湯專用的方型石板浴缸，以滿足他忙碌過後可以享受泡澡放鬆的休閒愛好，偶爾還與五喵一起喝著清酒兼泡湯，在家享受也節省了去溫泉旅店的時間。

不過自從百里紅來住到慕容飛家後，家裡最大間的浴室變成百里紅臥房的那間，連浴缸都變成大型湯池，好讓百里紅與四喵們一起玩水，結果真把湯池直接當迷你泳池使用，而慕容飛的人喵泡湯也只剩狐狸總管偶爾陪他泡泡老人湯，其他時間這狐狸總管居然也跟百里紅她們玩泡泡浴去了。

雖然嘴裡是念著自己變老孤單，不過慕容飛倒是縱容著百里紅與小王爺牠們。

對他而言，這些小朋友們雖然是他的助手，但過的開心就好，百里紅被寄養在這也與四喵們互相有伴。

省得被東方文那傢伙說孩子寄養在他家卻沒人顧。

　　水洗式吸塵器的聲音響起，趁著貴妃打掃房間之時，狐狸總管跟著進了浴室，坐在洗手檯上等著慕容飛洗好。

天人是不需要生理排泄的，所以浴室裡並不具備沖水馬桶這類的器具。

不過自從半人的白河常來慕容飛家後，慕容飛倒是特別在客廳那間客用浴室裡加裝馬桶，以備不時之需。

這不時之需便是白河曾被司馬殺生郎店裡的招牌麻辣火鍋擊倒，遭到大自然召喚的緊迫之刻，進去浴室卻發現沒馬桶這東西，讓冷汗直流的白河只能靠著方便門立刻衝回自己人間的家找廁所報到去，差點就人間慘劇。

也因此慕容飛為了方便起見，便使用了搬家、裝潢都超便利的「房屋方塊」改了自己家。

想來自己也算有研發才能？玩模擬遊戲玩到把改造房屋做成實際可用，狐狸總管更去替他申請靈界專利，光這東西可在三界賺了不少錢。

知道狐狸總管在外頭必是有話想問，慕容飛隔著玻璃門先問狐狸總管。

「老文跟琤哥他們呢？」

「值班，一早就先回地府跟彼岸之途了。」

白金應龍王的事件之後，早已領到引路人資格的白河適逢通過地府試用期，狐狸總管與文判官為讓他正式自人間脫離加入地府行列，便放出白河在人間已死亡的新聞，那採訪記者與去到現場的警消都是隸屬地府於人間支部的靈人們。

這脫離人間之事本可以很低調的進行，但畢竟是藉著白河來宣導使用電腦不可過度，好用以減少死亡人口，才會特地去拍了宣導新聞，白河事後收拾完家當後，自此便如人間蒸發般。

當晚大家替他辦了個歡迎會就這樣玩了一整晚，連繡音都被特地邀請過來，結果不知誰開的頭，起鬨要白河對繡音表白，誰知原來在解決李墨川之事時，白河與繡音早就互表心意、修成正果，而上司東方文特准給白河的休假，他們已經預計好要去旅行，讓大家笑著這根本是預見了未來會在地府瘋狂加班，乾脆預支蜜月了。

隔天白河與繡音便直接出發，打算去溫泉鄉走走，而東方文、沐琤和司馬殺生郎因牌局廝殺未分勝負，則多留了一日，到今早才散局，少爺剛好請了特休去做甜點修行，所以司馬殺生郎也應百里紅的請求，留下來教她廚藝。

而在牌局剛到子夜就支撐不住的慕容飛換手給狐狸總管繼續與他們戰，自個兒回房間倒頭就睡，也因此進入了夢境中……

待蓮蓬頭的水聲一停，沖完澡的慕容飛換好衣物時，狐狸總管才問：

「主子這回是作了什麼夢，一早起床的念頭都是吃蛋？」

※

狐狸總管會問這問題是其來有自。

慕容飛的腦波活動速度遠超於他人的惡魔，即使身體進入了休息狀態，但腦子卻從未停過，在睡著的那刻直接進入夢的世界裡。

如同人睡著時靈魂脫體，到靈界各地四處周遊，直到身體要清醒時會自動回到軀殼，形成真如夢、夢亦真的身歷其境，偶爾還會與靈界之人相遇交流或是產生各種奇幻夢境之旅。

引路人的夢境則是去了靈界之外的其他領域，甚至是從夢境中可以知過去未來之事，甚至是得到一些案件線索，甚至是預感。

慕容飛的夢境除了上述，也時常去到三界之外的異地進行試練或是遊走觀察，多半也是苦主們找上引路人相助。

只要慕容飛一睜開眼睛是確定自己身在何處之時，代表他又遇上了什麼費解的問題。

所以這回狐狸總管猜測九成又是案件上手了。

打開盥洗室的門，慕容飛答道：「溫泉蛋。」

作夢夢到溫泉蛋？狐狸總管再問：

「哪裡的溫泉蛋？」

「妖王的。」

　　※

　　今早幫貴妃一起擦地的太子發揮了做就要做到最好的追求完美性格，將地板擦得無敵乾淨亮麗，讓慕容飛甫踏出房門剎那就捨不得穿拖鞋，乾脆光腳踏著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磚走到餐廳。

　　白粥、饅頭、兩道燙菜、涼拌蕪菁薄片、辣拌黃瓜雞絲、烤秋刀魚、牛肉捲餅、煎蘿蔔糕、荷包蛋、現磨豆漿以及司馬的家傳醃釀小菜與素香鬆幾碟。

　　一日之計在於晨，但這早餐也實在過度豐盛了。

　　小王爺早已在自己的位置坐定，喜孜孜地挾著牛肉捲餅張大貓嘴就要吃。

端著煎菜脯蛋與黑咖啡出來的百里紅瞧見慕容飛光腳走來，立刻側目以對：

「哥哥你這行為有種在暗示貴妃打掃的不乾淨一樣……」

「儼然小女子之心！」接過他的指定煎蛋與早晨必喝的黑咖啡，慕容飛正氣凜然地道：「我這是在告訴太子讓牠好好擦地，幫貴妃分攤家務。」

「真是這樣就好了……」百里紅再道：「早餐快弄好了，馬上可以開飯。」

啜著黑咖啡的慕容飛瞥眼見到偏食的小王爺吃得津津有味，放下咖啡杯，伸手先搶走牠那盤牛肉捲餅，讓小王爺哭嚎著吃不夠後，他才道：

「我都洗完澡出來了，他大廚還在摸，傳去他餐館裡，司馬就準備砸招牌。」

百里紅抿著嘴，沉默半晌後才咕噥地說了一句話。

「啊？」沒聽清楚的慕容飛傾身向百里紅，湊近問道：「紅小姐剛說什麼？」

「早餐是司馬叔叔教我做的啦！」

「我知道啊，所以才有肉。」

看著百里紅既驚訝又困窘的表情，慕容飛讓小王爺瞪著剩下的捲餅練習控制口腹之欲，再道：

「司馬吃素，會做這些配合咱家一人一鳥五喵胃口的葷食絕對不會是他，所以我是說他教個徒弟教這麼久砸招牌啊！」

「少爺真是高標準。」

托盤上放著煎雞蛋豆腐與狐狸總管的綜合蔬菜棒，司馬殺生郎自廚房走出，邊道：

「小女生能夠好好地做出這麼豐盛的早點已經是高手了。」

耳聞司馬殺生郎的話，慕容飛嘿嘿一聲，對著百里紅笑問：

「也對，是小女生，敢問紅小姐今年貴庚？」

「不……不就十二歲嗎？」百里紅囁嚅道。

「真的嗎？」

「對啦對啦！」被追問得一時啞口的百里紅應付地回應，隨後藉口開溜，「早茶泡好了，我去端！」

見百里紅藉茶遁逃避話題跑回廚房後，慕容飛嘖了一聲，伸手拿了湯勺與碗一一替大家盛粥，轉頭喊著貴妃跟太子先別打掃了，要牠們先來吃早點。

　　「少爺今天特別追著紅小姐的年紀問？」坐在慕容飛的對座，司馬殺生郎接過粥碗後問著。

　　「大概跟今天的夢境有關吧！」慕容飛隨口答著，先啜口白粥再嘗了幾口菜後，意外地驚喜地道：「唉喲！這早點還不錯，不用吃胃腸藥了。」

　　才將溫茶端出來就聽見這句評語的百里紅雖然知道慕容飛是變相的讚美，但這人就是不老實地稱讚，讓人實在高興不起來，只想賞他幾個白眼。

　　司馬殺生郎老樣子地用餐前必念經咒以消罪業並迴向，頌過一輪後才與慕容飛他們開始用餐。

　　慕容飛向來吃得快但吃得少，與司馬的吃得慢但吃得多相反，六分飽後就開始行使家長的責任，好盯著小王爺與太子這兩隻偏食的小子有否攝取足夠的蔬菜，百里紅與貴妃則是小口小口地慢慢吃著。

　　啃著蔬菜棒，狐狸總管莫名有一種現在表面上的和樂只是山雨欲來前的徵兆。

見主子一邊教著小隻的，但一邊早已分神在思考他的夢境。

意外地說了一句會追問百里紅的年紀是與夢境有關，這句話剛好百里紅沒有聽見。

　　慕容飛所說的有關，並不是指百里紅與那些妖魔有關，雖然他會懷疑百里紅的年紀也是從白金應龍王事件引起，百里紅曾使出了不死鳥在十六歲才會擁有的樂器，但她確實是由他從鬼門的不死鳥之塔接回來，東方文也說百里紅是還沒長成的幼鳥……

看來這要問問老爹龍王總長才曉得箇中緣故。

待大家都吃飽開始喝著著早茶，整理完思緒的慕容飛才道：

「還記得李墨川這人嗎？」

真勾起人懷念的名字，他們不約而同的想。

※

　　完成白金應龍王的任務之後，慕容飛他們協助東海龍族處理現場紀錄並開始收拾善後時，發現仆倒在地早已昏迷的李墨川居然還有口氣，並沒有因為被鴉玄夫婦寄體而導致肉體死亡。

　　同意妖怪寄體並同調，絕大多數會在脫體後因透支而死，很少有能存活的人，多半也被妖怪噬靈了。

慕容飛想來這傢伙跟白河一樣福報都不錯，天意還眷顧著他們，才會各自遇上事件而大難不死。

只是被妖怪寄體不死，人體就會被開啟一些能力，李墨川雖具人類所說的陰陽眼，可見到在人間活動的靈界之人，但本身沒有保護自己的任何能力，只是憑著直覺來做事。

就像初遇到白河一樣。

李墨川與白河簡直像照鏡般的兩個人，連名字都是黑白相對，論資質潛力，李墨川比白河勝不上少，或許連領悟力都在白河之上，但在以最重要的「心」上……

李墨川卻輸了白河。

天人轉世為人的通病，多半就是心高氣傲、自恃甚高，不願與凡人為伍，雖在轉世中被洗去了記憶，但潛意識裡卻無法忘記仍是天人時的自由，那也是靈界留給人類的一點契機，藉著修行而重回靈界，不在人間向下沉淪。

兩人體現了這一點，或許有了比較，讓李墨川對白河起了的勝負心。

勝負心一起，就是比較、就是嫉妒、執著、怨恨的開始因子。

想不到這一點好似又更強烈了。

慕容飛心想白河因死前領悟並付出生命才有讓司馬殺生郎為他求情、獲得重生與引路人的資格。

那麼李墨川有機會嗎？能因被鴉玄他們所騙而體悟嗎？

慕容飛心思一動，便在李墨川身上設下警報結界，快得讓司馬殺生郎不及阻止。

「少爺你不怕救了變『業障』？」司馬殺生郎挑眉道。

慕容飛不以為然地一挑眉，道：

「應該也不算救，就是給他一點小小的保護，看能不能引導往好的地方，看他本靈是不是能覺悟。」

「都能對鴉玄騙他是黑龍王之事深信不疑了，你能樂觀的想他會覺悟？」

「當做在人間替地藏師父減少一點要渡化的罪人了。」慕容飛道：「再怎樣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咱不用為他瞎操心，我也沒打算後續繼續顧著他。」

「我想他會濫用自己的福報。」司馬殺生郎直言道：「以少爺你的個性，也許會一時忘記這個人，但再遇上就不會置之不理。」

「就一定會遇上嗎？」慕容飛聳肩道。

「若以狐狸總管鐵口直斷少爺你的楣運，九成九是會遇上。」

　　※

　　知他者，司馬與狐狸總管也，被他們完全講中了。

　　還沒預料到居然這麼快？

　　思及此，慕容飛遂將夢之境界發生的事情告訴大家……

就以慕容飛所觀，李墨川乍看之下活得並不錯，但看他的現狀是比初見時一比，不是糟了，而是更糟，身邊的惡靈比對之前被螣蛇族的鴉玄等人糾纏還多，甚至已經是要取他性命的。

　　那臨喉的鬼頭鍘必是李墨川有做過擋人財路或是破壞過索討領旗者的威嚇。

　　司馬殺生郎聽完內容後，他道：

　　「少爺說看見窗外出現肩上站著異禽的人影？」

　　慕容飛點頭，道：「隸屬人間的召喚系通靈師，我想你應該最清楚是誰。」

　　「以李墨川的能力與所接觸的事，也許是與人間的通靈人有扯上關係，而通靈人再向上，便是通靈師，在通靈師界裡，也只有那個人的召喚使以禽型為外相。」司馬殺生郎道。

　　一直被「異禽」吊著好奇心，見司馬殺生郎說了全部卻欠了答案，而慕容飛與狐狸總管也點頭表示果然是此人，百里紅終於忍不住地放下茶杯，舉手發問道：

　　「請問你們說的這人到底是誰？太賣關子了！」

　　「皆神通。」司馬殺生郎答道：「出自皆神家的高等通靈召喚師。」

　　「皆神家又是什麼？」百里紅再問：「這樣的人很多嗎？」

　　司馬殺生郎搖頭，替百里紅解釋道。

　　皆神家，乃天人與人類基因混血而誕生的子民，皆被帶回皆神村內撫養，若能力外顯便開始接受訓練，一旦通過考驗，即可冠上「皆神」的姓氏，接應天命為人類解決妖魔之亂。

　　「聽起來與哥哥的工作有點像？」百里紅問。

　　慕容飛仍喝著他的黑咖啡，不表意見，仍由司馬殺生郎代替回答：

　　「如果說少爺算是仕途還算光明順遂、龍王總長有保佑的引路人，那皆神通就是揹負著天規罪孽的通靈師。」

　　「為什麼？」

「因為皆神家之人全是觸犯天規的天人或是妖魔與人類交合所生下的後代。」

　　當引路人立於光明之中，皆神眾則是隱身黑暗。

　　光與影、白與黑、正與負，是慕老板與皆神家的不同。

　　「那這位皆神通討厭哥哥嗎？」百里紅問道。

　　慕容飛聞言聳肩，司馬殺生郎仍是笑著代答：

　　「也許不是所謂的討不討厭吧！」

　　「那是什麼？」百里紅問道：「聽起來司馬叔叔你很了解皆神家的樣子？」

　　「因為我從那裡出來過。」

　　啊？什麼狀況？

　　百里紅聽到這回答更是五里霧中了。

~待續~

8月底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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